“什么二小子,玉茭你越来越不懂事儿,你该叫孜顷哥才对。”刘玉昭严肃教训妹妹说话毛病,他们不知车上的甜姐儿听到“韩孜顷”三个字,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王氏提起的娃娃亲,以及沈君元嘴里的并非良善,她心里不由的一紧。
抬眼望去,文采轩门口位置一个身材挺拔看着并不文弱但很白净的书生在挑纸料,一身月牙白的书生装扮,因为低着头并看不清楚他长相,这时昭哥停了骡车,并喊了一声“孜顷”
书生一抬头,看到昭哥马上带上笑脸喊了声“玉昭哥,今天你来镇上结账吗?”原来韩孜顷大哥韩鸿泰与刘玉昭是同岁的好友。
只见这个书生并不像其他文弱书生的模样,眉眼间充满了朝气很有活力的样子,那一笑也是充满阳光又有一点痞气,说起话来不像昭哥那样害羞,落落大方,声音很能感染人。
“嗯,我和小妹玉茭,还有沈夫子的女儿,她来镇上走亲戚,捎带一程。”说着甜儿姐和玉茭下了车。
“哇,孜顷哥你好,我是刘玉茭,这是我发小,沈夫子家的沈梦甜。”昭哥瞪了一眼自己妹妹,帮着甜姐儿拿东西,甜姐也朝韩孜顷微微一笑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因为自家爹爹说过这个韩二公子并非良善,还是保持距离较稳妥。
韩孜顷一笑“玉昭哥你家小妹可真是漂亮啊,说起话来也是活泼开朗,性格真好。”说着还朝玉茭眨眨眼,同时也冲甜姐儿笑笑。玉茭有些脸红的拽了拽衣服,玉昭知道韩孜顷平时说话一向如此也并不恼。而甜姐儿听到他的话觉得一个男子初次见面就这么夸赞女子,确实此人说话过于孟浪了。
“我说看着这谁家姑娘这么俏丽,一看,这不是我们家甜儿姐吗?快进来,你舅念叨你一天了。”从账台下来一个胖胖的妇人声音愉悦的说到。
“舅妈好,这是我们同村的刘家兄妹,今天我带了糯米藕先趁他们的车来了,明儿我爹娘和明儿哥亮儿哥就来。”
昭哥和玉茭问了好,妇人又喊伙计帮忙拿东西,留兄妹两人喝茶,昭哥推辞时间不早了还要去酒楼收钱,妇人就赶紧拿了几本空白账簿和一叠文采轩出名的带了香味的信纸给刘家兄妹。两人赶紧推让,最后甜姐儿也说让他们收下,刘家兄妹就笑纳了,两人跟甜姐儿和胖妇人还有韩孜顷告了别,上了骡车往镇上酒楼客栈驶去。
目送刘家兄妹走远,韩孜顷抬眼看着甜姐儿被余氏拉着嘘寒温暖心里想:她叫什么甜?忽然眼前浮现甜姐儿的甜笑脸,不禁感叹,这个名字倒是真与她相配。
“舅妈,姥姥和姥爷去哪里了?”虽然甜姐儿大了,仍像小孩子一样喊姥姥姥爷,并不称呼外祖母,外祖父,这是王大海夫妻要求的,说甜姐儿喊姥姥姥爷特别好听,不必改口。
“你姥姥,姥爷去镇上看戏了,今天白员外家请戏一整天呢,我已经叫伙计去喊了,哈哈,如果听见你来了肯定啥戏也不看马上回来。”余氏明显很久没见甜姐儿,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这边韩孜顷拿了些选好的纸笔去账台结算。
余氏说“韩公子月里沐休也不回家看看啊?”
韩孜顷笑笑说“是啊,家里为大哥正忙着。”
这时文采轩门口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妙龄女子,十五六的年纪,穿戴十分讲究,雪青色的细缎锦裙子,淡蓝短罩衫上有精巧的刺绣花朵,腰上的金边腰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细腰,腰里垂了通体发暗蓝的压裙玉坠粉色的流苏璎珞打的十分别致,柳叶弯眉,眼睛细长,嘴角含笑盯着在和余氏说话的韩孜顷走了进来,在这个姑娘身后跟着一个瘦削的丫鬟,看着自家小姐的眼神一副我懂你的神态。
“文鸳妹妹也来买东西吗?”韩孜顷扬起一朵笑,不紧不慢的打招呼,明眼人一看就知这女子是来找他的,所以他的眼神里还有一丝暧昧的挑逗。
甜姐儿实在不喜韩孜顷太过轻佻的举止和雅痞的姿态,看舅妈也是低头理账,不理会这两人,她也站起帮着把店里被客人挑乱的纸张,墨盒一类的摆放整齐。
女子笑容满面答到“路过门口看到孜顷哥哥你在里面,就想着顺便来看看刻章的玉子和砚台。哥哥可帮我挑一挑吗?”
“好啊,是妹妹你要用还是要送人?”
一听这话女子赶紧说“哪里要送人,我自己用的。”说罢跟着韩孜顷来的玉子前,两人开始挑玉料。
大麒国民风开放,男子女子之间并无太多禁忌,女子也不用缠脚这类麻烦之事,不过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的。
文采轩伙计跑进来,余氏问“太老爷太夫人接回去了?”
“是的是的,太老爷说让甜小姐现在回府呢”
王家就在文采轩后面的第二条街的大宽巷子里,文采轩这条街是一条宽阔的商业街,后面两条街就都是住宅地,而住宅街走到头隔着一条小河,穿过石桥就是有名的光明书院。
余氏让店里伙计送甜姐儿先回家,甜姐儿一边应着一边让余氏早点收了铺子回家尝尝她和娘亲一起做的糯米藕。
甜姐儿心里也真是想念姥姥姥爷,止不住嘴角上翘,眼睛滴溜溜的带着笑意,一对很浅很淡的梨涡,称着她白玉瓷一样的皮肤,使她整个人都靓丽起来,脚步欢快,整个人儿不再淡淡然,像雏鸟归巢般灵巧的迎向门外的一片阳光。
站在一边的韩孜顷看着甜姐儿从一个了然的闺秀模样忽生了这般着了灵气儿的英姿,心里隐约间一丝情愫突然漾开,多有趣可爱的又不失恬静秀丽的女子,他像被拨动了心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