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升搀扶着卫明成回了房间。
刚才还醉意朦胧的卫明成,关上门便清醒了几分。
让徐东升不得不怀疑刚才那些,全是他装的。
老头子盯着徐东升,眼睛里透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精光。
看的徐东升心中发毛。
见状,卫明成冷哼一声,“东升,我的状况,现在就你跟你爷爷知道,
要是再有外人知道,我饶不了你,明白吗?”
徐东升看着卫明成,心中依旧发憷,“爷爷,你别吓唬我成吗?
你不想别人知道,我不说就是了,你刚才那是什么眼神啊。”
卫明成瞪他一眼,然后让他坐下,这才道,“我走之后,最放心不下的不是你们这些小辈,而是建中。”
说着,他叹息一声,“你这个岳父不成器,
我平日也最恼他,可人啊,就是这么怪,别看没事时我骂他,怨他,
可临走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他,
你跟爱国都是好孩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若是他闯了什么祸,你能帮,就帮一把。”
徐东升郑重点头,随即道,“爷爷,您也不用这么悲观,
我爷爷为了你的事,都已经登机去中州了,说不定还有转机。”
卫明成挥挥手,“你觉得可能吗?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只是医生,不是神仙,
我的身体我清楚,要想治好,难!
而且老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
我再有两个月,正好是七十三,也是时候了。”
徐东升笑了笑,“您什么时候还信这个了?
咱们党员不应该是与天斗其乐无穷吗,老同志,您思想觉悟有所降低啊。”
卫明成白了他一眼,挥手道,“好了,不说我的事了,
说说你吧,你这次弄一些假药材坑骗方家那小子,爽是爽了,可你想过后果没有?”
徐东升一愣,“这能有什么后果?再说了,我那也不是假的啊,
就是品相和药性弱了些,他们只要拿不住我的把柄,就只能自认倒霉。”
卫明成哼了一声,“狡辩,除非你那些真药材不出手了!
可这么一来,整个滨州的农业转型,就会遭遇危机,
中药之都规划开门遇冷,你说上头会怎么想?
但你一旦把那些真的拿去卖,就会被方家盯上,然后顺藤摸瓜,将你拿捏的死死的。
你自以为神机妙算,实际上却是一步步把自己困在了一个死局之中。”
见徐东升不说话了,卫明成也放缓了语气,
“你啊,跟爱国一样,空有一腔热血和一点小聪明,
就是不知道藏拙的重要性,我一直跟你们说,只要不是原则问题,
有时候吃点亏对你们没坏处,可你们呢,做什么都想压人一头,唉,这让我如何放心的去啊。”
这种话,卫明成已经不是第一次跟徐东升这么说了。
以前他是有感悟,不过也是听的时候感悟最深,事情过去,便又不自觉的我行我素。
眼下卫明成在这种境遇下,再次跟自己说这些,徐东升眼眶便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