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宝又是脸上一热,说道:“白师兄也忒是糊涂,他那寒毒既有解救之法,怎地还?我将那驱除寒毒之法告知于姊姊,姊姊想办法帮白师兄祛毒便是,你们依约完婚,岂不是两全其美?”
向灵瑶摇了摇头,说道:“白玉沙已经写下休书,与我解除了婚约。他还将庄内财物赠予我,这份恩德,却是不可不报。所以姊姊才来求张公子,如若张公子的武功心法能救得了白玉沙。那我与白玉沙的恩情也可一笔勾销。余下的便是我欠张公子的情,便是让我当牛做马,终生侍奉公子,我也是愿意。”
张君宝连忙摇头,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如若白师兄能驱除寒毒,再与你结成连理,岂不是天作之合,美事一桩?”
向灵瑶一脸愠色,说道:“哼,我向灵瑶又岂是嫁不出去么?白玉山庄也不是非娶我不可,只不过给少庄主冲冲喜罢了。本来我嫁给白玉沙,便是为了白玉山庄的钱财。白玉沙要我的人,我要他的银子,谁也不亏。如今他休了我,我便不再能名正言顺地使唤白玉山庄的银子。如若能用你的武功心法医好了白玉沙的寒毒,以此为交换,我便可以使唤白玉山庄的银子去救家父。介时,我只欠张公子的人情而已。”
张君宝道:“小子孑身一人,不要什么偿还人情,我只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已。”
向灵瑶道:“张公子,你可是看不上我么?难道我真的不如她么?”向灵瑶言语之时一直摩挲着那只金手镯儿。
张君宝道:“向姊姊言重了,这可使不得,我从少林寺出来,还是戴罪之身。况且小子一无所有,从未想过立家成亲之事……”
“哈哈……向姑娘做事泾渭分明,老夫很是佩服。”声音传自门外,却是白玉山庄的庄主白俊卿,白俊卿又道:“张公子却也无须担心。如若张公子肯施舍《九阳真经》内功心法,救我孩儿,我便将这白玉山庄尽数送与公子。这白玉山庄的财物既能赎换出向将军,又能保证二位后半生衣食无忧。”
向灵瑶道:“谢白庄主成全,小女子先替家父谢过庄主。”
白俊卿道:“该是老夫谢姑娘,犬子无福,误了婚约,多蒙姑娘担待。”
向灵瑶道:“那都是翻过去的旧事了,张公子宅心仁厚,定然不负庄主厚望。”
白俊卿道:“好,多谢二位,老夫静候姑娘佳音。如若事成,明日就为向姑娘和张公子举办婚事。哈哈……”言语着声音渐远,脚步声亦远。
张君宝不知如何搭话,一时语塞:“这……这……”
向灵瑶道:“我与白玉沙本无半点感情,他娶不娶我,再作打算。倒是他寒毒愈甚,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危险。不如它事再议,救人要紧。”
张君宝自幼在少林寺,多有救人之心,少有成家之念,听向灵瑶一语,暗忖道:“也是,救人要紧。待我写下心法,自行离去便是。到时向姊姊便能救他父亲,至于她乐意嫁给谁,便是她的事情了。”一念至此便说道:“向姊姊所言极是,端是救人要紧。”
向灵瑶自怀中摸出来一方丝巾,自屏风外取来一杆墨笔,说道:“张公子若信得过我,你便口述,我来写可好?”
张君宝道:“向姊姊乃是巾帼英雄,为救向将军含辛忍苦,我如何信不过呢?”说完便将所知心法一一念出,向灵瑶提笔写下:
“权彼来之长短,毫发无差。前进后退,处处恰合,工弥久而技弥精。彼不动,己不动。彼微动,己先动。往复须有摺叠,进退须有转换。极柔软,然后极坚刚。静是合,合中寓开。动是开,开中寓合。触之则旋转自如,无不得力。先求开展,后求紧凑,乃可臻于缜密矣。
务使气敛入脊骨,呼吸通灵,周身罔间。欲要神气收敛入骨,先要两股前节有力,两肩松开,气向下沉。牵动往来气贴背,而敛入脊骨。行气如九曲珠,无往不利。能呼吸,然后能灵活。吸为合为蓄,呼为开为发。盖吸则自然提得起,亦拏得人起。呼则自然沉得下,亦放得人出。此是以意运气,非以力使气。全身意在精神,不在气,在气则滞。有气则无力,无气则纯刚。
……”
约有半盏茶的时间,那方丝巾已然写得满满。向灵瑶写完,略一忖思,又在那方丝巾顶端写上“寒伤祛病杂论”六字。张君宝瞧见,道:“姊姊真是心思缜密,编个由头让白师兄依此法修习即可。”
向灵瑶写好,将笔墨收起,又将那丝巾叠好,望着张君宝,脉脉含情,类西施之容冶,演红罗之盛饰。直看得张君宝又一次满脸通红。
向灵瑶悠悠说道:“张公子,姊姊我还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子明示。”
张君宝道:“姊姊但说无妨。”
向灵瑶说道:我向灵瑶就算没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自忖还不至于貌似无盐,东施效颦。你若娶了我,白俊卿还送了这么大的一座庄园给你,此后半生靡衣玉食,还有何求?这可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呢?难道你觉得姊姊我配不上你么?”向灵瑶言语之间,竞走近前来,全然不顾男女有别,况且张君宝尚一丝不挂。此时浴桶里面蒸气散尽,张君宝更是窘迫不已。
张君宝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敢直视向灵瑶的双眼,但觉口鼻之间扑来一股从未闻到过的淡淡香气,如芙蓉含芳,芝兰吐蕊,竟有一股上前抱住向灵瑶的冲动。
向灵瑶将嘴唇凑近张君宝的耳畔,耳鬓厮磨般软语道:“张公子没有答应姊姊,倒叫姊姊对公子另眼相看了,姊姊于心不忍……”
此刻浴桶内热气散尽,水已凉,张君宝却如火焚一般,满脸赤红,双目钻火,汗如雨下。饶是张君宝少经人事,却也与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一个心已然“突突”到了嗓子眼,若非牙关紧闭,便欲跃出一般。张君宝脸畔被向灵瑶碎发摩挲着,奇痒无比,但脖颈僵直,却移不动半分。屋内四角处烛明摇曳,向灵瑶也似呼吸紧促,白色罗衫内一抹酥胸若隐若现。
张君宝双手探出,便欲将向灵瑶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