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缓缓而过,不过一夜,却感觉好似过了一辈子的那种长度。
仅仅一夜不见望君生,身体就开始蠢蠢欲动,令人慌张不堪,若不是理智告诉他望君生此刻需要安静的修炼,瑶祁很有可能闯入冰窟,幻化成小土狗的模样,蹭到望君生的怀中好好睡上一个好觉。
至少比一个人捂着冰冷的床单好上太多。
今日天刚亮,晨曦还未透过层层的薄雾照亮金虹谷,瑶祁便已经守在了冰窟之前。
不过一会,日光钻入薄雾,露出它金光硕硕的脑袋,笼罩住了整个金虹谷。不远处环状的江海奔腾,流向遥远的东边,无法望到尽头。
人声渐起,半夜那零碎的声音总算是没了顾忌,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郗飞捷站在金虹谷最高峰——左台峰的封顶,指挥着一群弟子忙活着。金虹谷的弟子并不算多,算上他自己也不过十五人,而能列入关门弟子却不足四人,真是个小的不能再小,寂寥到不能再寂寥的小宗门。
但是,仙兽数量本就稀少,十五个弟子已经算是很多,至少放眼望去,能够幻化成人的仙兽在他们这里至少占了整个修真界的一半以上,这还是以多年前的数量恒定的。
若是算一下这么多年,仙兽被灭杀的数量,或许还不止一半,或许要占了全数。
郗飞捷手中拿着自己的本命法宝棍剑,动用真气在搬运着那最后一个沉重的祭天炉。
祭天炉还未受到真气的滋润,因此炉身还显得极为黯淡,虽然炉身能够透出一层如同烤漆一般淡淡的金光,却也是显得有心无力。
棍剑是把双剑,此刻的他,双手握着剑柄,站在那炉底下,用真气驱动着祭天炉的走向。
祭天炉重约一座山的重量,虽然看起来不过一个成年男子伸手环抱一圈的周长,高度也不过一个成年男子的高度,但它的重量却是让它无法与那样貌结合在一起。
应该说,正常情况下,即便是合十位金丹修士之力,也不一定能够将它托起,即便动用真气,也并不简单。
此刻,郗飞捷便是在动用真气催动着那祭天炉的动作,而其他三个关门弟子则在旁边辅助,一时间谁都没有力气再去纠结其他之事,认真地解决着眼前厚重的祭天炉。
他们整整忙了一夜,连休息都不敢休息,总算是在天幕微亮之时到了最后一步,却不想,那祭天炉却是浪费了他们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解决,施术的人数也从原来的三人增加到了四人。
而那些细微的地方,郗飞捷也实在没有余力去仔细观察,换句话说,就是任由那些门外弟子们去折腾吧,反正也折腾不出什么大事。
魏俊发咬牙坚持着,但他手中的羽扇却是开始战栗,根本不听他的指挥。他一边心里恨恨地想着那所谓的大师兄只会给他们增加任务,一边有些恼怒师父偏心,这么一想,再加上手上酸疼,连眼眶都有些微红。
“啊啊啊,讨厌死了,都怪那个凡人,否则我们哪会受这些苦?”他为了排解自己心中积压许久的苦闷,一边施法一边仰天呐喊。
他旁边的邱高阳憨憨地低声安抚。“师弟,不要这般动怒,而且你说的那个人已经是我们共同的师兄了,不能对师兄这般无礼。”
邱高阳是瑶祁底下的关门弟子,也是魏俊发的二师兄,他平日里就憨憨傻傻的,任谁对他说什么话都是应着,只是之后却是会用以百倍送回。
可以说,魏俊发除了师弟,最怕的就是邱高阳了,大师兄对他来说,反而是最好说话的。
他不禁缩了缩脖子,随后壮着胆子开始挑拨离间。“师兄你就不讨厌那个凡……大师兄?他可是直接把我们都挤了下去,而且师傅还对他那么好,直接就点名让他做核心弟子,我们这么多年,都不曾有这个待遇。”说到这个,他又开始愤愤不平起来,一是为他自己,二是为了原大师兄。
大师兄那么好的一个人,师傅怎么就没有发现他的闪光点呢?甚至还让一个相识不过一个月左右的少年直接坐在了原大师兄的头上?
奈何二师兄根本左耳朵进右耳朵,根本不听魏俊发的牢骚,反而对着四师弟康越泽道:“师弟,再加吧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才使了一半的力。”
康越泽的身体一抖,不言不语,最后慢吞吞地问:“所以?”
二师兄邱高阳用着他那憨憨的外皮,说着令人心生胆寒的威胁。“那么就别怪我将你的秘密说出去。”
康越泽不言不语,不过祭天炉运转的速度顺便加速了许多。
魏俊发:……二师兄胳膊肘往外扭啊,帮外不帮里啊!
邱高阳憨憨地将自己的目光落在呆掉的魏俊发身上,笑眯眯地问:“师弟,还有事情?”
魏俊发连连摇头,再也不敢出声抱怨了,只敢在心底骂上两句过过瘾。
魏俊发:……明明就是一只猪,怎么却没有猪脑子?连四师弟都能管住,好可怕……
“恩?”邱高阳突然有心里感应一般哼了一声,魏俊发立刻不敢再多想些什么有的没的了。
众人继续与沉重的祭天炉奋斗,但时间却是不等他们,不远处,叫上了望君生的瑶祁已经搂着有些抗拒亲密接触的望君生来到了左台峰前。
众人没有想过师父这么早就来了,一时间竟是有些不能思考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