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我有件大事要说给李爷听……”男子收敛起笑容,一脸正色地说。
白世宝在旁暗道:“李爷?原来他不是李勇祥!”
又听那妇人说道:“你李爷早就睡觉去了,可别吵醒他!”
“不行,今儿的事太大了,一刻都不能耽搁!”
妇人不由得打量了男子一眼,觉得他的神态的确非比寻常,好像真有大事要说,便急忙批了件外衣,起身下床说道:“那好吧!我带你过去找他……”
妇人走在前面引路,男子和白世宝紧跟在后面。转过两间屋,走到一个二层小楼里,推开门,见床上正躺着一人。
这人正是李勇祥。
李勇祥躺在床上,叼着一杆大烟枪,有女佣候在一旁,不停地为他打钎,点泡,挖膏,清眼,舒舒服服地服侍他在那里过着大,烟瘾。李勇祥仰面躺着,正眯着眼睛享受着,听见有来人,便抬头一瞧,看见妇人和男子,便问道:“庞狗子,半夜三更你不睡觉,特地跑过来,难道是有急事?”
庞狗子拱手拜了拜,回道:“是的!”
李勇祥叼着烟枪,说道:“说!”
“我,我刚才看了一出好戏!”
“好戏?”
“比起武生名角‘盖叫天’的打戏还过瘾……”
“别他奶奶的跟我卖关子,快说!”
李勇祥急了。
“刚才在人顺堂茶楼,我看见杜万龙了,他走出茶楼的大门,就被人……”庞狗子说着伸出右手掌在脖子上一抹,做了个杀人的手势,呲牙‘咯’了一声。
李勇祥将烟枪扔在一旁,从床上跳了下来,惊道:“什,什么?他被人给……”
“啪啪啪!”
庞狗子又学着枪声,用手比在脑门,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你没看错吧?”李勇祥愣了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追问道:“大半夜的,你跑到茶楼干什么去了?”
“天热,我睡不着,就去茶楼喝茶发汗,正好今天‘盖叫天’在‘人顺堂’唱《武松打虎》的戏。没想到看完戏,我一出门,这档子事还就被我赶上了!”
“被谁杀的知道吗?”
庞狗子摇了摇头。
李勇祥沉默不语,想了好一阵,说道:“这杜万龙可是青帮通字辈的人物,如今和皖系军阀卢永祥拜了把子,称兄道弟,要知道卢永祥和‘老爷子’一直不和!现在他义弟在京城被人暗杀,恐怕会引起卢永祥和‘老爷子’之间的矛盾……‘青帮’的势力我们可不能小觑,‘老爷子’可是打算用他们来对付‘洪门’中的革命人!”
李勇祥口中的‘老爷子’便是袁世凯。
庞狗子说道:“李爷!依你看这事是谁下的手?”
“甭管是谁,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马上找出凶手,然后让交给‘青帮’买个人情!不过……若是找不到,便将这盆污水往‘洪门’头上泼,正好借青帮之力,拔了洪门的旗……”
“妙!”
庞狗子在旁奉承道:“李爷,正好‘老爷子’那里捉了两个革命党!不如让‘老爷子’拿他们当替罪羊?”
李勇祥一愣,问道:“哦?有这事?”
“你这是多久没出去走动了?敢情外面的风声,一点都没进你的耳朵里呀!前天‘老爷子’那里捉了两个革命党,听说其中一人还乔装扮成‘孙文’来着!”
李勇祥大喜道:“正愁没个‘顶包’的,还真来了两个!”
庞狗子说道:“两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过多亏了‘老爷子’的神机妙算,放他出去后,趁机又捕了一个……”
“怎么回事?”
庞狗子便将袁世凯如何设局,故意放走燕子飞,又如何诱捕他的计划说了一遍。白世宝在旁听得心头一震,惊道:“什么?燕子飞兄弟被抓起来了?小桃红竟是边魁的手下?”
白世宝越想越着急,却又突然愣道:“等等!和燕子飞兄弟一同被抓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