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呢她怀孕六月,江家想尽办法将先帝病重的消息送到了寿王的封地远在南江边上的元江府,她这个夫君,寿王万俟礼当即决定带着她一同北上暗地里潜回繁京。
一路上,他们要横穿万俟礼几个兄弟的封地,不入官驿,不走官道,餐风露宿都是寻常,她挺着肚子跋山涉水到了繁京,万俟礼就带着她在江家的别院里等消息。
一天又一天,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在
别院里犹如困兽,终于等到了她父亲连同司徒家一起造势,让先帝动心召他们夫妇回京。
“天助我也哈哈哈我就知道,九月,你怀的这个孩子是本王的福星本王有神仙做女儿,本王是天命所归的未来之君”
万俟礼,他何曾真正在乎过悠儿。
他在乎的是他自己。
看着一室的金玉,江九月忽然觉得目眩头晕。
娘娘”女官连忙扶住她。
“别叫太医。”她死死地抓住自己女官的手,“也别告诉我爹和悠儿。”
“是,娘娘。”
江九月坐在榻上,只觉得心和指尖一样是冷的。
她的悠儿啊,她的心肝儿,要是连娘都没了,悠儿该怎么办呢
“松园,我就不去了。”
江九月倚靠在引枕上。
“给我爹写封信。”
松园从前是皇家秋狩之地,占地千亩,除了七个各具风情同王府规制的宅院之外,更多的是能跑马围猎之地。
林朵娘才十六岁,自小就待在玉州一个山坳子的小村子里,要不是因为算数的本事奇高,引来了公主的招揽,只怕这辈子都未必能走出那一亩三分地儿。
看见这样广阔的猎场,她脱了脚上的短靴就要冲过去,被孙雨瑶一把抓住了。
“你好歹也是公主府的客卿,怎么一看见林子像个急着回家的兔子”
林朵娘对孙玉瑶吐了吐舌头。
“明明跟我一样大,总在我面前充大人”
“是我充大人还是你一点儿也不像十六岁像三岁半”
两人吵吵嚷嚷,从她们身侧,几个女子也撑着伞走了过来。
“陛下疼宠公主,真是疼宠得天下皆知。”
听见这句感叹,苏姮微微一笑
“公主说过,有些东西固然是给人添了堵,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也对。”刚刚发出感叹的越知微隔着细雨看向不远处的一队黑骑,带头之人俊美绝伦,正是被称作“公主鹰犬”的裴仲元,“有了这疼宠,才有了一些人对咱们公主前仆后继,又成了咱们公主的指间棋子。”
春风还凉,二人都穿着文士袍,像男子又不是男子。
苏姮忽然又笑了
“之前公主说要教咱们骑马,有了这地方,恐怕三日之后公主就会跟咱们说她要咱们比骑术了。”
越知微看向自己的这位好友,眉头轻轻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