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犹豫就坐在了我的侧边。
这里人来人往的,正好方便说话。
热闹的地方往往适合谈话,只要距离靠得近一些,也不担心会被人注意到对话的内容。
“怎么样?”我压低声音,视线朝他出来时候的那条巷子瞥了一眼。
赌坊生意好成那样,不多会儿功夫,又有不断进出的人。
不单是我想知道,对坐的元宝更是表情紧张地看着护卫,一双眼睛紧盯着他,迫切想从护卫的嘴里听到答案。
“公子。进赌坊的那个人是药铺的大夫。”
护卫简简单单一句话,证实了我所有的猜测,一刹那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果然是,果然是药铺的人,当然,我需要知道更多!
“你有没有打听到细节?”我眉间皱起问询护卫阿来道。
“他进去的时候也挺小心的,没有跟周遭的人多说话,“护卫低头道,”但是他停留的那一桌,有熟悉他的人。所以还是说了几句话的。”
护卫阿来轻声道:“肃州城内药铺的几位大夫接连被官府的人带走,待到现在回来,是派了马车赶路将他们送到肃州城门口的。”
“公子,他跟身边的人抱怨说山道难走。“护卫阿来抬眼望着我道,”他说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
“照这么说,已经确定不会是在肃州府衙。”
我沉吟了片刻后道:“那个人既然说起路况那么糟糕,又是马车送至城门口,应该是在肃州城外,是赶了不少山路回来的。”
“这样的话”我顿了顿。低头再一次思索起来。
对面的元宝听清楚我跟阿来的对话,立刻凑过来问护卫:“你说刚才从咱们身边经过的人是药铺的大夫?“
元宝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他,须臾,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语气带了疑问道:”但是,公子怎么会知道呢?”
他看着我问:“难道您也是猜测的,不像啊。”
我起先让元宝猜的时候,表情跟语气都跟他表明了我是知道内情的。
此刻元宝尽管从护卫阿来口中知道了答案,心里还是有些想不通。
故而,元宝心中还有疑问。
“笨,”护卫阿来冲元宝道,“气味。”
元宝一愣,下一刻顿时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药味,公子真是敏锐!“
”哎,因为公子也懂医术才能知道啊,小的不是一下子没能想起来么?”
元宝说完,抓抓头不好意思的看向我道:“先前公子还让小的猜,小的都不知道该怎么猜。”
“简直无从猜起啊。”
正是那一阵若有似无的药味,在巷子口那个人跟我们擦肩而过去往赌坊的时候引起了我的注意。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依照我的习惯一定得确认过才放心,何况这时节正是肃州城局势最微妙的时候。
前有北地的异族在山道上设下机关,后有肃州城内的大夫被官府的人悉数“请”走。
种种前提之下,由不得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