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凤绾月,花枝儿淡定不了了。
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她爹正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下意识就道,“爹,你怎么下跪了,是不是有人在逼你?”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落在了凤绾月身上。
如此直白的含沙射影,明白人自然都看得懂。
然而,并无人将她当回事。
特别是凤绾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就好像压根没看到这号人一样。
她抬眸看着花涛,语气淡淡的道,“花梁不见了?”
“对,我通知大伙儿三长老的死讯后便开始到处寻他,可怎么也找不到,我担心……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
“将妇孺浸猪笼的那条河还在?”
“……”
这话是问向大长老的,不过他足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在,还在!”
凤绾月勾唇冷笑,“前面带路,我们去看看。”
秦河算是苗疆的一个禁地。
只因几百年前,它就成了一条死河,却一直没有干涸的迹象。
族民们潜意识里都认为这是不祥之兆,所以鲜少会有人踏足至此。
不知为何,此刻的秦河竟散发着一股似腐烂的恶臭,令人忍不住掩鼻。
大长老强忍着恶心,指了指前方,“这就是先祖专门用来浸猪笼的秦河,族长还准备入秋后让人将它填了。”
花莲之颔首,“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一来不太美观,二来夏季时常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许多人都来向我反映过这个问题。”
凤绾月闻言只道,“能填,不过得把里面的尸体挖出来。”
众人,“……”
想来被浸猪笼的女人和女婴实在太多,以至于族民们渐渐开始偷懒,如果没估错,里面至少得有五十多具尸体。
唉,真不容易啊。
造了这么多孽,居然只有人面疮一个报应,说明这些死尸的怨气还是不够深啊。
说完后,凤绾月侧眸扫了眼脸色发白的花涛,“喏,右边有脚印,你现在去挖还来记得救下花梁的命。”
“……”
因为工程浩大,又太过恶臭,所以召集了日部所有族民,用了大概两个时辰才将所有尸体挖出来。
每一具都保持着死前的惊恐表情,没有一丁点腐烂的痕迹。
可惜,她们早已去投胎,变故发生时也只留下了怨恨和无穷无尽的诅咒。
苗疆也算是半个隐世状态,头一回看到这么多尸体的族民们各个沉默不语,不知是被吓得还怎么样。
凤绾月清楚这些人都很清楚这些尸体都是什么人,唯一蒙在鼓里的大概只有花莲之和花涛了。
净化怨气需要耗费大量精气,对于处在恢复中的凤绾月显然不适合做,这个光荣任务自然落在了苏子邈身上。
天渐渐沉了。
散发出温暖气息的黄符绕着整整五十五具尸体旋转,然后落下。
大长老突然跪在她们面前,痛哭流涕,“对不起,是我们错了,我替先祖给你们道歉,我们不该因为重男轻女杀害你们,不该听信谗言用金童供奉主神,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