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三人日夜兼程,只两日便出了山东,过了几日绕路开封来到了河南西北。六月中旬,天上赤日炎炎,烁石流金,三人也不觉辛苦。
这日约莫行了一百多里,天色渐晚。王伦三人来到一条大路,隐约见前面岭上有个镇子。
王伦说道:“且赶下岭去,到前面镇子歇息。”
石宝用折下的树叶一边扇风,一边说道:“哥哥说得是,这天怕是要把我烤焦了。”三个人奔过岭来,再走一段路就进了镇子。这镇子建在岭上,两条街道纵横怕不是有方圆三里。此时刚刚天黑,路上倒有些行人。
又走了一阵,王伦见傍着溪边有家酒店,河边柳树上挑出个酒帘儿。于是对杜迁和石宝说道:“今日咱们就在这里歇了吧!”
见王伦做主,杜迁和石宝无有不从。
三人刚到酒店门口,早有酒店的伙计招呼过来。“几位客官里边请!”
这酒店虽小,却也干净,此时正有三桌客人吃酒。王伦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点了一盘牛肉,一盘辣子鸡,还有两样时蔬下酒。
酒店伙计刚把酒水送来,石宝口渴,急不可耐的倒了一碗饮下。
“咕咚咕咚”饮下了两大口,石宝吧嗒吧嗒嘴感觉这酒不是正经的滋味。石宝知道王伦虽然喝的不多,却是是爱酒的。
这酒怎能给我家哥哥饮用!“啪”的一声,石宝用力拍了下桌子,高声喝道:“这是什么酒,如此寡淡!快快换些好的来!”
原本在酒店的柜上,坐着一位模样周正的少女。只见她身穿绿纱衫,头上黄灿灿的插着一支钗钚,鬓边插着两支百合。下面紧裹一条鲜红生绢裙,桃红纱系在腰,上面一颗金钮。
听到石宝拍桌子呼喝,这泼辣中又带有野性的少女也拍了下桌子。然后向着石宝呼喝道:“哪里来的野汉子,敢在这里撒野!”
石宝见这少女这样抢白,就要反驳,却被王伦拦住。这少女话里有话,好似她这里不同寻常,有所依仗。
但王伦艺高胆大,哪里还会怕她!这酒王伦也是喝了的,知道是勾兑的问题。只听王伦说道:“水酒水酒么!水加的多了,有什么稀奇!”
听了王伦的话不仅石宝、杜迁两个哈哈大笑,一旁吃酒的几人也看着那少女发笑。
那少女见王伦如此说话,又害得别人看轻自家的酒店,怒从心起。从柜台后冲了出来,说道:“这店里的酒都是如此,你还能怎地?”
“不得无礼!”正在这时从后厨传来一声,阻止了少女。却是有人听到前面的动静,前来说和。
话音刚落,从酒店后走出一位老者,年约五十多岁,皮肤黝黑,手里拿着一杆大烟袋,就好似普通的老农一般。
不过王伦却发现这老者双手骨节奇大,手心都是老茧。其脖颈下,隐约可见还有一条细长刀疤。
这老者走到那少女身边,笑着说道:“乖女明天就是新娘子了,不要生气,先到后厨去吧!”
这少女见自己爹爹出来劝阻,知道发作不得,只得回去后厨。“哼!”这少女临走时,还不忘对王伦和石宝冷哼一声。
劝走了女儿后,老者转身作了一个团礼向在座的几位客人道歉。说道:“几位客官不要见怪,明日是小女的大喜之日。小老儿有私心,把店里的好酒大多运到家中自用去了。莫怪!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