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箬却做不到乔安明如此坦然,吐了吐舌头,继续:“可是,总该分些场合吧,我是怕对你造成困扰。”
乔安明平稳的脚步顿了顿,突然停下来,一直目视前方的头微微往后侧,看着肩膀上的杜箬:“不需要为我着想…杜箬,不管以后我们之间会怎样,你都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需要为了我而难为自己,我不想看到你为我吃任何苦,也不想因为我们的关系而让你受委屈,虽然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承诺,但是至少我能够做到,在有生之年,尽我所能,让你过得好一些…”
这不是他的甜言蜜语,全是发自肺腑,言辞很简练,但感情真挚。
乔安明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内敛深沉,可是对杜箬,他在试图改变自己。
如果在乎一个人,就要把心都安然交出去,他戴了面具这么多年,很感激杜箬,因为是她的出现,让他可以卸下面具,即使只是在她面前,他至少也有一刻喘息。
可是这些烫心的话,杜箬听了却很难过,只是不知如何接,只能将他的脖子搂得更紧,整个上身都牢牢贴在他的背上,深呼吸,满满肺腔都是他清雅的味道。
杜箬那个子也不算小,乔安明把她一路背到山下,多少有些喘息,她嚷着要下去,他却不愿意。
“脚都崴了,还是别走路了,乖乖趴着,你越动我越吃力…”
杜箬便也不再多挣扎,像猫一样缩在他的肩头,路上有山里的药农经过,有些还是在基地打工的,见到乔安明背着一个女孩子,目光多少有些惊异,杜箬也觉得尴尬,可是乔大叔始终无任何表情变化,就这样一路将杜箬背到基地的医务室,果然是修炼出来的老匹夫。
伤口里有岩石上的碎屑和泥土,所以需要用药棉酒精清洗,杜箬疼到额头直冒汗,乔安明在旁边看着心疼到几乎要喊出来。
真该死,好好的居然被伤成这样。
总算包扎完,杜箬嘴唇都被她咬出了血印子,因为医务室里有好多人在场,所以乔安明不能做得太明显,只能靠在药柜上忍痛观望,接下来是查看杜箬受伤的脚,估计真的是崴了,脚踝都有些肿,只是没什么大碍,修养几天就好。
临近中午的时候,大部队从山上回来。
杜箬手机响,她打开看了一眼,冷着脸直接按了挂断。乔安明在旁边问:“姜浩的电话?”
她点了点头:“不是他还能有谁?假好心,懒得理他!”
“不想接就别接吧,只是好好的,怎么突然摔了?”
“还不是徐晓雅,跟个母夜叉似的,姜浩估计是上辈子作孽才招了她,见人就掐,我气不过想煽她,姜浩就推了我一把…”杜箬回想当时的情景就火大,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竟碰到些牛鬼蛇神!
乔安明见她气得脸颊都鼓圆,只能走过去宠溺地拍她的手:“好了好了,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当,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看到他们就绕远一点。”
“我也想绕啊,是他们不放过我!算了算了,不说他们,越说越气!”杜箬甩了甩手,不小心又牵扯到伤口,一阵撕裂的疼,她下意识又皱眉,乔安明无奈按住她的手:“好了,不说了,伤口刚包好,你自己要小心点。这世界上,人与人的相处都得看缘分,喜欢也好,讨厌也好,别太介意。”
乔安明用手指轻轻捏着她受伤的手,饶有耐心的开导,不巧徐栋走进来,那样亲昵的画面刚好全部落入他眼里,只是好歹也算老匹夫,所以没什么表情变化,很快走过去向杜箬表示关心:“杜组长的伤口都包扎好了吗?脚没事吧,要不要安排人送去市里医院再看看?”
“不需要这么麻烦了,脚就是崴了,手也是皮肉伤。”杜箬赶紧将手从乔安明手里抽回来,尴尬回答。
徐栋很自然地将脸转向乔安明,意思是征询老板的意见。
乔大叔反正已经不遮不掩,对徐栋的为人也很是信任,所以简单叮嘱:“去医院看就不需要了,我会让小张送她回市区,市里领导都走了吗?”
“没有,在会议室呢。”
“好,我一会儿过去,你先去招待一下。”随后也不再看徐栋,径自埋头又对身旁的杜箬交代了几句,口吻一改刚才的公式化,直接化为缠绵柔意:“我没办法陪你回市里,脚现在能自己走了吗?不行的话我叫小张扶你上车?”
“不需要吧,应该能走了。你去忙吧,不需要管我。”
“那你自己小心点,任何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我会让小张跟着你,车也留给你。”
如此亲密的对话,杜箬羞得赶紧抬头看乔安明身后的徐栋,艾玛乔大叔,你能不能收敛一点,有外人在呢。
可乔大叔摆明了要缠绵到底,又不怕死的补了一句:“路上叫小张给你买午饭,回去之后就躺着别乱跑了,这么大人,别做事还像个孩子一样,我晚上应该能赶回市里…”
好吧,他这是完全不给她装的余地,亲昵得就连徐栋也含笑掩面溜出去。
“喂,老乔,你能不能稍微低调一点?徐经理刚才还在呢?”
“哈哈…”乔安明突然爽朗一笑,用手指揉乱她的头发:“不需要忌讳,我乔安明的女人,不需要遮遮掩掩…”
君子坦荡荡,虽然有违伦理,但是他做了就是做了,怎么能够让杜箬去承受见不得光的委屈。
很快乔安明走进会议室,市领导都落座,他面带笑容地跟各位领导握手道歉,因为他刚才的一些私事而耽搁了整个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