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箬又躲在洗手间化妆,梅姐进去刚好见她在涂腮红。
一大早夏建国就来找她谈话,所以她对杜箬和王院长的事也知道了一些,便走过去关切问:“你真打算去吃这顿饭?”
杜箬将腮红刷放下来,叹了口气回答:“不去还能怎样?有第二种办法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夏建国讲你家里的事,只是他单独来找我谈,我…”梅姐有些支吾,眼里是闪烁不明的歉意。
“行了行了,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我在这行里混了两年,到现在才沾水也是我的运气了,我评估了一下这笔订单的提成和奖金,至少这个数!”
杜箬伸起五个手指在梅姐面前晃了晃:“怎样,运气好吧,第一次就捞这么大一个金龟,抵得上我半年的提成了。而且还不算年底的绩效奖金哦。”
杜箬一脸得意,脸上的笑容在精致闪耀的五官下映衬得格外动人,只是再动人的笑容也是将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梅姐拍拍她的肩膀心里无限感慨,她是过来人,做医药代表两年,杜箬能够守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
“行了行了,你这什么表情呢,我是去吃饭不是去送死!”杜箬推了梅姐一把,自以为是的故作轻松。
梅姐有些心疼地搂了她一下,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袋子神秘兮兮地塞到杜箬手里。
“什么呀这是?”摊开才发现,袋子里装的是避。孕。套和毓。婷,杜箬立刻羞得满脸通红,赶紧又将袋子塞回梅姐手里。
“我不要,这什么呀都是!”
“拿着!”梅姐重重道了一声,眼里闪过不明的酸意,口气也突然一软,淡淡开口解释:“那帮畜生都不是人,做之前都吃药,而且不喜欢用套,所以这些东西你得自己备着,听话,是为你自己好!”
她就像身经百战的老者,悠悠然看着杜箬呆滞的面孔,复又将套子和药塞到她的口袋里。
杜箬突然一个战栗,像是一个即将上战场赴死的战士,此前所有的恐惧都是无形的,而只有当战衣上身,子弹上膛之后她才赫然醒悟。
巴巴捏着口袋里的小袋子她才猛地想到,她即将要面对的不是一丘一河,而是毁灭性的山崩地裂,过了今晚,她便不再是自己,不再是拥有灵魂的人。
豪生酒店的包间大得渗人,一张数米宽的原木圆桌就坐了夏建国,顾姿姿,王院长和杜箬四个人!
夏建国和顾姿姿不停地跟王院长道歉,说了一堆“我们小杜经验浅,做事不懂分寸”之类的话,可王院长却一改上午电话里的怒气冲天,一边说着没事没事,一边笑意连连地盯着杜箬看。
现在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像可怜的祭品已经进贡上桌,所以王院长也不需要再虚伪摆谱,杜箬也不需要再违心奉承。
几杯酒下肚,脸和身体一阵阵火辣辣的烫,面前王院长肥圆的脸已经揉成一片,意识也渐渐模糊。
可是杜箬还在不停地给自己灌酒,喝醉了胆子就能大一些,且喝醉后发生的事应该会忘得特别快!
各自心怀鬼胎的时候,包间的门却被推开了,服务员身体一闪,乔安明挺拔的身影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