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下一身冷汗,她跌坐在地上,脸色有些发白。
“你这丫头,下次就不救你!”
用力的打了她的头一下,我也吓了一跳,这沼泽不同别处,莫说人栽了进去必死无疑,就是这一般小妖下去,也无法上得来。她虽说也有千年,若是栽了进去,想必不化了真身也是会直接淹死在里面的。
“讨厌!”琳儿不快的低低的叨唠了句,站起身来一脚踢起一块小石子,结果,没成想那石头非但没有落入沼泽中,反而被一股力量反弹了回来,砸了她的脑袋,“哎呦,这,这鬼沼泽,气死我了!”
张临凡一向被她挤兑,见了她这份狼狈相儿,自然只是心中偷偷的乐,而脸上不敢带出一分一毫的。
摇了摇头,我心中无奈的叹道:这个丫头啊,这么多年,性子大抵上没有任何变化,毛毛燥燥的冲动,怕是这辈子也收敛不了了!
“你呀,还是别跟这沼泽过不去了,凭你那点小妖力,怎能奈得了那龙劫之何呢?”
随手又掐出了一个分水诀,面前的沼泽便如西方典故里的《摩西分海》一般,分成了两道水墙,而泽底静静的躺着一块石头,形状奇异,像是被人精心安放在那儿的,露出泽底的部分应该是常年被泽中之水浸泡的,有些侵蚀得坑坑洼洼的。
莲步轻点我飞身而起,腾空到了那石头近前,浮空而立,弯身手中聚起了粉蓝带金的灵力流于指尖,轻轻注入那块石头。
瞬间,那石头仿如有了生命一般,一点一点的分裂开来,自裂缝中火光四起,如雄雄烈火焚烧之势,慢慢的化成了一柄如火烧得斑驳一块一块却又异常绝美的琴。
捏住它的一侧琴身,纵身一提浮于空中,回到了岸边,随手一挥只听“哗啦”一声,沼泽中水墙消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水面摇晃了一阵子,终还是恢复了平静。
“公主,这琴该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龙劫吧?”
琳儿感觉出琴身的热度,迅速闪身躲到了张临凡的身后,只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脑袋,一双眼珠骨碌乱转,语气探索的问道。
“既然琴在这里,那莫非妖龙传说,也是真的?”
张临凡知道琳儿最怕火热之物,便伸手把她护在身后。
“妖龙宵炎啊,这名字听着就的霸气,是不是很厉害啊?”
琳儿明明是怕的,却还不老实,一边躲躲闪闪,却还要一边探头探脑,上窜下跳。
把龙劫琴收入了提前备好的特制琴匣里,我点了点头笑道:“这个沼泽,名叫伏龙泽,曾经气候燥热,方圆数百里的山精地怪无数,且,这泽中生龙,却不渡龙,没有一条可以飞升正身,还都体弱受欺,命年奇短!”
“那妖龙宵炎,不是已经修成正果不在这里了么,那怎么这里连一点点妖气都没有啊?”
琴一收起,琳儿就从张临凡的身后窜了出来,在我面前眨着一双眼睛,一个劲儿对我猛看了起来。
“传说中不是说这龙劫琴保了这一方太平么?”
张临凡也凑到了我们跟前,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琴匣,感受着那撩人的热度,脸上带着温和的浅浅的笑容。
恍惚里,他这张脸便又和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了起来,我竟然又一时失了神。
“难怪他的名头我没听过,原来早已经位列仙班了!”
琳儿拉住了我的胳膊,好奇的问道。
苦苦一笑,我的语气也低冷了下来,淡淡的说道:“位列仙班有何好处,众生皆想成仙,却不知那天界清冷,冷得教人从心底便冒出寒来,哪比得起这人世间,如何辛苦也落得自在逍遥,众生皆想长生不死,怎就不知一世的快活相聚胜过永世的孑然一身呢?”
她似乎没有听明白,眼睛仍旧骨碌乱转,想要听我后面的解答,而张临凡却似乎有所触动,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那分明是在回忆中挣扎的样子。
他想起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窥,有些事儿弄得越明白,反倒会被其所累,何必呢?难得糊涂罢!
摆了摆手,把琴匣背在了身上,我呵呵叹道:“哎,傻丫头,不过一千年方过,这妖龙之事,可是三千载有余,你又怎会知道呢?”
张临凡似乎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眼帘抬起目光深邃的望着我,问道:“惟儿总是说做神仙不好,可是如琳儿这种小妖或者平凡世人,又何尝不想一试呢?无需为生存逃遁,也不用终日为生老病死而忧心,若混得好些,还会受世人尊奉,岂不快哉?”
听他这么一说,琳儿也跟着点头,语言间却有些落寞:“反正,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蛇妖,纵是再活个千年,也还是这样,成仙不过是空想罢了,琳儿倒是愿意永远跟着公主你!”
搂了搂她的肩膀,我捋了捋自己的思绪,道:“你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反正归途漫漫,你们不如听我讲一讲这妖龙宵炎的故事,听完就明白了,何为英雄不问出处,你只须记得,只要正直坦荡,谁也不比那天上神仙来得卑微,更何况,那宵炎一开始也不过是一只本就命短的小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