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事涉宫中贵人,那这淌浑水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李敬业眼珠左右转动,向着身边副手和金吾卫们道:“此事透着蹊跷,你们听我的,我们悄悄撤下,趁他们没注意这边。”
“头儿?这,会不会误事啊?”
“白痴,想在这洛阳混,最重要的是什么?”李敬业压低声音,神秘道。
周围一圈金吾卫不由凑近一些,竖起好奇的耳朵。
“那就是有眼力!”
李敬业咬牙道:“不能得罪的人,千万不能碰,不然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你们不见那些是宫中太监吗?这种事是我们能招惹的?先撤,事后再慢慢查。”
“喏!”
一圈金吾卫心下一凛,忙叉手应喏。
就在此刻,突然见第二辆马车,一声轻响。
有一个身披黑色斗蓬的人,在几位家仆模样人的搀扶下,从马车中下来。
莫非是正主?
所有人不由一愣。
连李敬业都下意识将目光投过去。
起先是疑惑。
接着是思索、回忆。
再然后,李敬业面色微变。
身体微微颤抖。
“头儿,你怎么了?”
副手心下吃惊,低声问。
李敬业抓着他的手:“你特么到底给我揽了什么活,这人的事你也敢惹?”
副手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道:“属下……属下绝没有,没有别的心思,属下,不明白!”
其余金吾卫忙劝道:“陈头一向本份,头儿我等愿为他做保!”
“贼你么的!”
李敬业红着眼睛环视众人:“你们可知,以前在长安有两个阎罗?”
两个阎罗?
这个倒是听过,第一位,是那位长安县不良帅五毒阎罗,第二位则是……
“玉面阎罗,严守镜。”
李敬业声音透着一股寒意,仿佛从地狱中吹来的阴风。
“在大唐,哪怕被大理寺,被刑部盯上都不怕,只要不违唐律,但若是被这玉面阎罗盯上,十条命,便死了九条。”
他喘了口气,像是要将心中的恐都吐出:“速撤!”
这两个字,说得斩钉截铁,再没有半分迟疑。
若说之前看出宫中太监,他还有些好奇,有些想知道这背后的故事。
但从认出严守镜的瞬间。
李敬业就怕了。
恨不得立刻便逃之夭夭,离这家酒肆越远越好。
可偏偏,他想走,严守镜却向这边看来。
纤瘦白皙,如女子兰指般的瘦长手指,向着这边遥遥一指,侧身对身边仆人耳语数声。
李敬业的心,一下子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