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妖道竟然是大孔书院前山长。在法场众目睽睽之下,大孔书院宋骞宋山长亲手弑师。
这些消息犹如暴风一样席卷了整个京城。
“血腥妖道原来就是那前大孔书院蒲山长蒲问亭。”
“那蒲问亭以前不就字‘止争’么,怪道和止贞妖道的名字相符。”
“某还看过蒲山长著的书册呢,没想到那样洒脱不羁、追求真意的人会有这样的下场。”
“有如此下场也是活该,他杀的人摞起来都能围着京城做墙了。不杀他,难以消除这百万生灵的怨气啊。”
“可宋山长不是说他是为的取得前摄政王的信任么,前摄政王那么恶毒,要安全潜伏在他身边,得到情报,不变得恶毒一点,怎么行?”
“有谁求他这么做么,那么多百姓惨死,就因为他这‘大、义’,这大罪就能这么简单消除化解的么?”
“就是,就因为一句‘他是探子、我朝的钉子’,我们就不看他手上染的鲜血么?你这么帮妖道说话,也不怕那些惨死百姓的冤魂大半夜找你理论。”
“哎呀,某也就是这么一说,如今他人都已经死了。某只是感叹这世间因果,环环相扣。他家当年若是没帮那些骂摄政王的学子出头,也就不会惹怒摄政王,弄得满门灭绝。不过说来奇怪啊,蒲山长竟然还能在摄政王手下逃出生天,留得性命,倒是有些手段。”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某听说,这蒲问亭当年好好的山长不去做,昏头昏脑地跑去当个僧人,后来摄政王抄家的时候,就正好落下他了。”
“时也,命也。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不过,这宋山长也是狠的,直接杀了妖道,那可是他的恩师。这简直破坏了纲常,没了人伦。怎可担当大孔书院山长之职?”
“可他恩师是血腥妖道啊,他这也算是大义灭亲。”
“真是笑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处死犯人,应由刽子手行刑,再是如何出于恩义,但哪能由得宋山长再那胡搞,妨碍行法?依臣看来,必须按刑典狠狠处置,不然以后有人学样,还不乱套。”
“此话差矣。血腥妖道之事万年难见一桩,何必不网开情面一回。宋山长本就可以任由妖道被刽子手杀死,但他多此一举,不就是不想他恩师受千刀万剐的磨难么?如此倒是显得宋山长有情有义。老夫看来,宋山长弑师之举倒是情有可原。”
……
周复上朝后,在龙椅上听了三天大臣互相攻讦、唾沫乱飞后,忍无可忍之下,直接拍板宋骞无罪。
琉渺听了这个消息后,回来就喜滋滋地跟赫连皇后道:“宋山长杀他老师的时候,奴婢也吓了一跳。幸好宋山长无事,不然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又要死人了。不过,话说回来,那妖道也是可怜。全家被摄政王灭了,他回过头埋伏在摄政王身边报仇,日日夜夜看仇人活得逍遥自在,倒真是难过得很。”
赫连皇后淡笑:“这事里头,谁不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如果我的家人被人灭了,我自然就会找灭我家的人报复。你看,妖道的家被摄政王灭了,妖道就找摄政王报仇。那些被妖道灭门的人,自然也要找妖道报仇。最后有这种结果,也是天意弄人。”
琉渺吐了吐舌头:“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仇报来报去的,所有人差不多都死了。”
赫连皇后倒是有感而发:“死怕什么,最怕的就是死了还没报仇。只要报完仇,死都是甘甜的。看那妖道含笑赴死就知道了。”
听到赫连皇后谈“死不死”的事,琉渺吓得不敢接话了。她可是知道,赫连皇后有两个仇人。一个仇人是皇后的继母。一个仇人是当今圣上。
琉渺平时最得皇后宠爱,大着胆子道:“奴婢觉得,报仇可以,但是要自己活得好好的,才能笑着看仇人倒下去,而不是把自己一起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