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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窃国者诛（第2页）

秦老爷子垂眸沉声说：“窃国者，诛！”

苏离殇“啪啪”拍了两下手，然后似笑非笑地说：“秦小将军其实还有些消息没有写在折子上，本公子可以好心告诉诸位。那位尧皇可是说了不少当年的真相，包括他为何会遭人毒手，谁又踩着他坐上了皇帝之位。而且啊，不光这位安王殿下被册封为太子，还有今天没来的丞相乔国公大人，那可是太子的岳丈，那位尧皇可说了，将丞相之位空虚，等待乔国公前去。其实乔国公好几个女儿都嫁人了，两个儿子也娶妻了，本公子看着这新太子的连襟可都有好几位，包括正在青州城的秦小将军，端王世子，还有这位文尚书，啧啧，那位尧皇恐怕都给各位留着位子呢吧！”

整个昌乐宫里只有苏离殇的声音，大部分人都垂着头，不管心中如何想，尧国一夕之间要变天了，明哲保身才最重要。

“差点忘了，还有文华城的诸位，这可是那位尧皇的前岳家，绝对的亲家，想必各位以后也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苏离殇看着叶老爷子和叶修齐似笑非笑地说。

没有人打断，苏离殇就接着说了起来：“说来本公子很是好奇，安王，或者应该叫声太子爷了，原本的镇国将军做得好好的，你硬是要换成自己的姐夫秦小将军，不妨告诉大家你是怎么想的呢？”

说起来真是可笑，莫华笙觉得很可笑，乔清也觉得很可笑。以为二十多年前已经死了的父亲，其实一直好好地活着，还隐姓埋名做了别国的驸马爷，还生了一个儿子。

二十多年了，莫华笙月月被剧毒折磨，在二十年的时间里都是个瞎子，可是他那个父亲明明知道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如今突然冒了出来，无需多言，谁都知道莫御尘过去那二十多年简直就是卧薪尝胆的典范，如今一朝时机成熟，凭借他原本就得天独厚的身份，没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尧皇的半壁江山，自立为皇，还是尧皇。是觉得自己才是正统是么？

那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把一家老小都还在盛阳城皇宫里的莫华笙册封为太子是几个意思？父子情深？立嫡立长？别开玩笑了！是想让莫华笙早点被莫御风弄死，然后他就更有理由找莫御风报仇了吗？

或者不止莫华笙，还有苏离殇刚刚点过名的那些人，包括莫华笙的岳父和一众连襟，无一不是尧国重臣，对尧国局势影响甚大。莫御尘是想让他们都在盛阳城呆不下去，甚至都被尧皇一水儿给砍了，他就更有理由说莫御风为人残暴不仁了么？

还有秦飞扬跟莫华笙的关系人尽皆知，莫御尘也没有忽略这一点。莫华笙把秦远风换成秦飞扬，本来是因为秦远风有问题，可是如今看起来似乎变成了莫华笙是在为莫御尘的谋反做准备。

如今尧国南部只剩下两座城，文华城和青州城。青州城是尧国半数兵力所在的地方，但是如今进有叛贼，退有卫国，腹背受敌。而文华城的精神领袖叶老爷子如今在尧国皇宫里坐着，文华城和青州城能守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老师，你怎么看？”尧皇脸色沉沉地看着叶老爷子问。不管想不想承认，他都知道，那个带头谋反的定然是他的亲兄长莫御尘无疑。也没有别人有这个本事，能够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尧国的半壁江山还自封尧皇，是在昭告天下说他莫御风名不正言不顺吗？

叶老爷子神色淡然地起身说：“老夫不问政事多年，皇上如果希望老夫表态的话，老夫的意思跟秦老将军一样，窃国者，诛之。”

莫御尘毕竟曾经是叶老爷子的女婿，尧皇的确是想让他表态。但这对叶老爷子来说并不是一个难以抉择的事情，也不需要任何虚与委蛇。

国之君者，何为名正言顺？如莫御风这般，先皇遗诏传位，百官见证登基即为名正言顺。不管当年真相如何，莫御尘欲成大事定然会掌控民心，所引导的方向左不过就是当年莫御风害了莫御尘，自己登上了皇位。

可是当年真相并不重要，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算很多人觉得当年就是莫御风对莫御尘下了毒手那又如何？为了皇位兄弟相残之事在天下间都不算什么奇闻。

最重要的是，莫御风名正言顺从尧国二皇子到太子再到尧皇，住的是尧国盛阳城开国以来历经百年的皇宫，这就够了。而莫御尘……那个莫御风的亲兄长，尧国当年惊才绝艳的前太子已经死在了二十多年前，如今牌位还在尧国皇陵中供着。突然出现了一个在过去二十多年中都叫做成墨的人，身份还是卫国的驸马爷，就这一点，叶老爷子就绝对不会再承认莫御尘的身份和他们之间早就已经断绝的关系。

尧皇微微点头。其实他并不是很担心叶老爷子一家和镇国将军府秦家会背叛他，因为他很了解这两家人，而且也很了解自己如今的处境。最开始的愤怒更多的是来自于莫御尘竟然还活着这件事情。而如今，他其实并没有别的选择。

他们兄弟本不至于如此，但是命运将他们推到了这样的境地，莫御风绝不可能将皇位拱手相让，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害过莫御尘，这皇位就是他名正言顺得来的。就算他让，莫御尘也不可能接受。事到如今，他们兄弟俩如今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莫御尘蛰伏卫国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收回他自认为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莫御尘依旧那么聪明，费尽心机步步为营，无声无息地走到了今天。如今得知莫御尘没死，其实尧皇已经猜到秦远风当时定然已经生了反心，只不过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所以被莫华笙换了下来。

莫御风并不相信莫华笙一早就知情，并且跟莫御尘勾结好了才将秦远风换成秦飞扬，因为莫御风对自己的兄长莫御尘再了解不过。

正因为莫御风了解莫御尘，所以知道他跟秦远风的过往。对莫御尘来说，如果秦远风此时仍旧是镇国将军，对他绝对是有利的，青州城也必然早就收入囊中，更不必绕开青州城，取道东雷攻进尧国。而以莫御尘的性子，能够在卫国隐忍二十多年没有被人发现，在秦远风露出一点马脚的时候宁愿让秦远风在莫华笙面前沉默着退位，都没有选择在秦远风还是镇国将军的时候直接攻进尧国，就表明他绝对不会跟莫华笙有任何联系。

因为莫御风知道，莫华笙的性子有多么桀骜不驯。况且如今这样的情况，如果说是莫御尘和莫华笙串通好的，那多么可笑？莫御尘谋反的时候，他的儿子莫华笙带着妻儿，还有叶家老小都在莫御风跟前，莫御尘如果真的在乎这个儿子的话，怎么会将他一家人置于这样危险的境地？如果不是莫御风一直因为叶瑛所以对莫华笙宽容有加的话，只要换了另外一个人，在盛怒之下说不定就已经砍了莫华笙一家了。

“诸位爱卿有何看法？”这里坐着尧国几乎所有的重臣，莫御风知道，其中有一些当年跟莫御尘关系匪浅。但是此一时彼一时，莫御尘如果真的认为凭他曾经的身份，只要他振臂高呼，尧国所有人都会跟着他反了的话，那就太天真了。

只见一众臣子纷纷起身在昌乐宫中央跪了下来，齐声高呼：“窃国者诛！”

“好了，都回去坐着吧！”尧皇沉声说。就算这里面某些人可能生了别的心思也没关系，他要让这些人明白，他才是正统，莫御尘自封为尧皇又如何？除非他真的有本事将莫御风杀了，坐上莫御风现在坐着的这个位子，否则就是名不正言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