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奇迹刚想回答,转念一想,这是要跟自已抢生意啊,便道:“麦庄的。”
“哦,麦庄那边地是好啊,有一片河滩地,都是黑土。”年轻人说。
“是。”张奇迹看着年轻人,看到年轻人旁边站着一个马厂村的邻居大叔,张奇迹对那大叔不熟,只知道他是村东头的,四目相对,那大叔对张奇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张奇迹不想再多做逗留,跟小胡子摆摆手:“俺走了。”
“要真再抓到了给我送来啊,小兄弟。”小胡子叮嘱张奇迹。
晚上,张奇迹和张大飞、张茂去百姓林抓蛐蛐儿的时候,那里已经“灯火璀璨”了,至少十几个手电筒在坟头间晃动着。
“我草……”张奇迹看着眼前情景愣住了。
张大飞和张茂倒是松了口气,因为用不着害怕了。
“呦,来了。”一个戴着头灯的小伙儿跟张奇迹打招呼,“你那两万的蛐蛐儿从哪块儿抓的?”还没等张奇迹回答,小伙儿接着说,“别糊弄我,在这地方说假话不好啊,先人们都看着哩,透个真底。”
张奇迹也不知道这传得怎么这么快,还“两万的蛐蛐儿”,抬手指了指坟地北边的壕沟:“就在那沟沿儿上。”
“真的?”小伙儿还不相信。
“不信你去看,我昨天放的黄瓜应该还在那呢。”张奇迹说。
“好,谢谢兄弟啊。”小伙儿说着就向那壕沟走去。
张奇迹看看张大飞和张茂:“咱回去吧。”
“啊?不抓了?”张茂说。
“这还咋抓?”张奇迹看着这些人,“你看他们这净瞎搞。”
“要真还有一条大的,让别人抓去了咋弄?”张大飞看着张奇迹。
“他们肯定抓不着,得听叫儿啊,这么抓能抓着吗?”张奇迹不屑地看着那些人,“让他们一惊,就是有那虫儿,它也不叫了。走吧,咱别的地方看看。”
张奇迹和张大飞、张茂离开百姓林,也没了抓蛐蛐儿的兴致,到村北的田间路上溜达了一圈,权当散步。
接下来的几天里,马厂村都传开了,张奇迹有抓蛐蛐儿的独门秘籍,抓的蛐蛐儿已经卖了好几万了,还有人到张奇迹家“取经”,张奇迹要不说出点儿道道来,那人家就说你藏着掖着,张奇迹只好把“听叫儿”的事儿跟人家显摆显摆,可抓蛐蛐儿的人也都知道“听叫儿”这事儿,但靠“听叫儿”抓到大蛐蛐儿的人也没听说几个,于是推定张奇迹肯定还有什么“绝招儿”不肯透漏,搞得张奇迹不胜其烦。
“几万块钱你藏哪了?”张福海跟张奇迹开玩笑,“你哥的学费就靠你了。”
“还不一定能考上呢?”张大飞说。
“哎,乱说啥。”张福海皱眉看着张大飞,“往地上吐口唾沫。”
“啊?”张大飞看着张福海,不解。
“吐口唾沫不吉利的话就不算数了。”张福海解释。
张大飞朝地上“呸”了一口,呸出几个唾沫星子。
“你使劲吐啊,吐唾沫都不会啊。”张福海说着,“哼——”地猛吸了一下鼻子,然后朝地上吐了一口,“这么吐。”
“爸,你这叫吐痰。”张大飞说。
“啥吐痰,就这么吐,快点儿。”张福海指着地上。
“喝——呸!”张大飞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几天后,张大飞的录取通知书就送到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