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饼吃完,几个孩子跑出去玩。
李寡妇千叮咛万嘱咐,不许说出自已家吃面饼的事儿。
几个孩子都懂事,满口答应的跑了出去。
李寡妇纳鞋底,冯茹则拿出针线缝补自已的破衣裳。
刚缝了几针,冯茹叹息一声,忍不住小声劝道:“嫂子,公家的东西碰不得啊。加上我的工资和粮票,咱们就是苦点也不至于饿死,有些东西咱能不拿还是不要拿!”
李寡妇白了她一眼道:“好好教你的书,我的事儿你少管!撒种子,除草,割麦子,收麦子,我哪样活没干?凭什么打出麦子全部上交?不种田的吃的脑满肠肥,我种田的反倒挨了饿。”
她把锥子死命的戳进鞋底,然后道:“让我一个人挨点儿饿我认,可我不能让孩子跟着挨饿。
我跟你讲冯茹,为了活着,我什么都敢做。”
…………
李青山来了。
他是被分到另一组,负责翻地打垄。
晚上回来时听说自已弟弟吃了耗子药,被刁大河所救,这是跑过来问情况来了。
进屋落座,秀芝给自已老爹倒水。
李青山问道:“听说老三吃了耗子药了,怎么样了?”
刁大河如实回答:“我走的时候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给他开了药,估计抓来药吃了能没事儿。”
李青山不说话了,抽了会儿烟,又说道:“也不知是咋想的,好端端的吃什么耗子药啊。不就是被革委会关了几天吗?想当初我关了半个月呢,出来之后还不是照样。”
“谁不说呢,他这心理的确有点儿脆弱!”刁大河随声附和。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秀芝跑去开门,却是丁香眼睛红肿的站在门口。
当初两家关系好时,丁香对秀芝不错,因此秀芝称呼没改,开口问道:“三婶儿,你有事儿吗?”
丁香嗓音嘶哑道:“你三叔醒了,说啥也不肯吃东西,也不肯吃药。”
“不吃东西你来找我干啥?我也劝不了啊。”
“我是想找你陪着我去你家一趟,我想过去求一求你爸。你三叔以前最听你爸的话了,我想着求你爸过来帮着劝一劝。”
“您想求我爸,直接去不就得了,找我做啥子嘛?”秀芝不情愿道。
“我有点没脸见你爸妈,想求你给牵个线儿。”
“我不去!你是我三婶儿,他早就不是我三叔了!我家大河把他救活就算仁至义尽了,别的事你别找我家了。”
丁香流着眼泪道:“秀芝,我知道你三叔不是人,把你们都伤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