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浅浅接过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泪迹,摇了摇头道:“司空见惯的事了,四姐是夫人的孩子,难免有些任性。三姐的母亲是夫人抬的通房,想必同四姐是要好的。”
景梨歌眼角微抽,说的也忒委婉了,景兰夕何止是有些任性,而景凝言不过也是趋炎附势罢了。
“五姑娘您也是没脾气,换做我家姑娘早就上去正面肛了。”月牙看着景浅浅,实在有些怜惜,插嘴道。
景浅浅轻笑,带着淡淡的愁绪。“二姐是婳夫人的孩子,是将军的明珠,怎会落得和我一般境地,而且她们也并非日日如此,只是大姐姐明日便要回府了,又刚巧赶上皇后娘娘请京城众官家子女入宫赏雪梅,想必四姐姐是心情不愉,今日又撞上了我,才会。。。。。。”
景梨歌听着,觉得信息量有些颇大。
听她如此说,景兰夕似乎不愿叫大小姐回来一般,一个赏梅宴而已,为何看的如此之重,而且。。。。。。
“皇后娘娘真有功夫,前几天不是才刚刚在太子府办了赏梅宴吗?”
“太子府的宴会是宫外的小型宴会,每年都会举行的,皇后娘娘举办的则是在宫中,届时官家小姐公子们皆会受邀。娘娘宫中的梅花品种珍奇,每每到下雪之日更是格外美丽,加之是三年才会举行一次,所以宫中各位殿下也会前去观赏。”
。。。。。。
景梨歌不知该说些什么,赏梅都是幌子,重点应该是最后一句吧。。。皇后也真是热心肠,宫外相亲还不够,还要把心思放在宫里的皇子身上。
“我出来有些时候了,该回去了,不然姨娘会担忧的。”景浅浅微微福神,端着托盘便要离去。
“稍等,我叫月牙送你回去。”景梨歌说着,把手中的伞递了过去,然后将大氅的帽子扣在了头上。
“多谢二姐。”景浅浅牵强的笑了笑,模样叫人心生怜惜。景梨歌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去,却忽听身后轻飘飘的一句话。
“二姐,你要多加小心,此番你使得周姨娘失了掌家之权,她必定怀恨在心,大姐虽和善,却难保母女同心,妹妹话至此,望姐姐莫嫌我生事。”
景梨歌回首,却见二人已撑着伞渐渐远去。
她使得周氏失了掌家之权?
等、等会儿?
她只是想要二夫人搬出绕雪居,又怕周氏故技重施才不得已将父亲找来。原想着父亲信任周氏,最后只求得他能记起二夫人,叫周氏以后不敢再轻易下手,结果父亲冷落了周氏又叫她暂时放下手中权利,这样的结果完全是意料之外。
景梨歌有些发懵,难不成在外人看来,她像是在怼周氏吗?天地良心,周氏同她无冤无仇,即便看她不顺眼也没有去惹事的理由。
而且照景浅浅的说法,周氏似乎还颇为记仇。
景梨歌摸了摸脸,好像摊上事儿了啊。。。。。。
景月华归来当日,雪势虽未见停,景家门口却不知为何熙熙攘攘多出了许多人,皆是风华正茂的年轻公子。待车队入城,缓缓停在景府门前时,年轻公子们纷纷开始拗造型,一个个的走位都十分风骚。
景梨歌目不忍视,感叹现下大启的公子们果真养尊处优惯了,心中所想皆写在脸上,实在心思单纯。
然而当帘子撩起的瞬时,景梨歌有些理解了这些公子们冒着风雪赶来的心情。
月之皎皎,大概也就是如此模样吧。
景月华穿着一袭软银轻罗百合裙,套着件琵琶襟外袄,镜花绫的水蓝色绒氅落在肩上,脚下踩着双湖绿色的云织锦绣翘头屐,十指纤纤,身姿绰约。而那张脸则更甚,肤白如脂,红唇若胭,略施粉黛可见风华。
倒是应了月华这个好名字,景梨歌见她一行一动端庄典雅落落大方,很难叫人不心生好感。
难怪景兰夕不愿景月华回京,只怕在赏梅宴上抢了她的无限风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