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第一次召皇贵君服侍时,皇贵君身子不适,吐了陛下一身。
虽然后面请罪了,但也无济于事,陛下再未召皇贵君侍过寝。
拒婚在前,呕吐在后,任谁觉得都是嫌弃,陛下怎么能不介怀呢?
幸亏凤后大人不擅长打理宫务,捅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篓子,惹得陛下不高兴,便另选她人执掌宫务。皇贵君母族显赫,与表弟悦贵君关系不错,悦贵君又一惯得宠,便在陛下面前举荐了皇贵君。
皇贵君处事雷厉风行,面面俱到,宫内大大小小的事务基本没再出过岔子,执掌宫务的事便这么定了下来,若非手中掌着权柄,皇贵君不知还要受多少明里暗里的讥笑和嘲讽。
知书默默琢磨了一会儿,忽听主子唤自己的名字,忙应:“奴婢在。”
陆行云问:“父亲有递书信来吗?”
知书摇头:“没有。”
陆行云抬头,看向窗外瓦蓝的天空:“如今形势差得很,说不得哪时就改换了天日,早做准备吧。”
知书默默心惊,随后又劝:“皇贵君慎言。”
陆行云神情无波无澜:“我知道。”
。
第二日早朝。
有臣禀道:“九江一带的瘟疫愈演愈烈,已经波及到其它郡县了。”
楚明玉蹙眉。
群臣也低声私语起来。
说来这瘟疫也由来已久,先帝重病时就已有苗头了,只是被当时还是二皇女的陛下压下了,说是怕传出去影响了先帝的病情。
如今先帝已逝,瘟疫也愈发控制不住了。
楚明玉不悦道:“朕之前不是说过将身患疫病的人隔离到一处吗,怎么还在漫延?”
臣子叫苦道:“原本是控制得住的,但前不久太医院院使带了一批医女亲下扬州研制药方,却尽数被流寇所杀,此事传到九江,百姓人心浮动,就有人使了法子偷偷跑了,这才波及到其它郡县。”
楚明玉怒道:“真是一群酒囊饭袋,连几个人都看不住!”
“陛下息怒。”
大臣乌泱泱跪下去一片。
楚明玉努力压制住火气,面色却依旧难看得很。
这时不知谁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有青州宸王那边”,话才说了半截,高位上的楚明玉怫然大怒:“既无诏书,她算哪门子的王?!”
底下彻底没声了。
谁不知道这位从佛寺逃窜到青州自立为王的宸王是陛下的逆鳞,这位宸王还总致力于给当今陛下泼脏水,惹得陛下一听人提起她便要发火。
下了早朝,楚明玉召了几个臣子商议处理九江瘟疫的事,基本议定此事的章程后,她一口气也没松,随便对付了几口膳食,就去批折子。
忙忙碌碌到晚上,也到了安歇的时辰。
内侍总管问:“陛下想叫哪位来伺候,新入宫的孟侍君?”
楚明玉想起孟霖那张含笑的脸,心中微动,但还是摇了摇头:“去凤栖宫吧,霆儿的心情恐怕不会太好。”
行至凤栖宫,一直走到寝殿,只有一个宫男站在门边恭候圣驾。
绣刀恭敬道:“陛下恕罪,凤后已经歇下了。”
楚明玉的面色微寒,但还是勉强露出一点温和的笑意:“去唤你们凤后起来,朕有话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