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面前,我可不就是毛头小子么。”
三叔接着前面的话继续说:“对于齐羽呢,是我们对不起他,这是整个九门欠他的。当年那支队伍的事你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吧?”
“你是说考古队的事?”
“对,我在这里待得太久了,有些事一下子也想不起细节来,你如果还有疑问,就赶紧问吧,我们还有最后一段路要走。”
三叔没有了刚才给人的压抑感,和我一番交谈后状态明显松弛了不少。
我想了想,决定从这个问题开始提问。
“为什么齐羽非要整容成我的样子?”
三叔立刻就摇头:“这个是你考虑的方向不对,不是齐羽非要整容成你的样子,他可以整容成任何孩童将来的模样,只不过那个人刚好是你而已。不过那个时候也没得挑,我们两家不是你就是解子,解子当时要背负整个解家,我们吴家本来就欠他家一条命,这你是知道的,所以剩下的选择,也就只有你了。”
“你们真的是,这让我一直误以为自已是多么重要的人物呢。”我说完,三叔就哈哈大笑。
“怎么,还有点失落了?”
“那齐羽这步棋跟我的猜想偏离太大了,我至今没有看懂你们的意图。”
“那个年代的每一步,都举足轻重,哪那么容易被你们后代看得懂。不过,绕来绕去,这些破事都绕不开张起灵,原本齐羽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代替张起灵。”
当时势力之间的算计可谓穷尽了心机,当阴谋已经无处插针时,阳谋也就被搬上了台面。既然对方这么想得到长生的秘密,那就给他想要的一切。
于是齐羽被混在西沙考古队当中送进了敌人内部。对方明知道齐羽是个诱饵,但终究舍不得放弃这块到手的蛋糕。
此时对于齐羽的身世,三叔也所知甚少,只知道他是齐八爷抱养的。但以三叔的为人,就算是齐八推荐的人,他也会彻查一番。然而他的调查结果,最终却指向了自已的父亲,也就是我爷爷。
我的第一反应是老头子当年难道也有点风流韵事,齐羽该不是他的私生子什么的,为了逃避我奶奶的追查,于是过继给了齐八?三叔说没我想的那么龌龊,齐羽是爷爷的狗发现的。
大清洗后,爷爷躲到了杭州脱离了这个行当,老九门头头脑脑之间也几乎断了联系。一晃眼就过去了好几年。
一天夜里,正当爷爷准备熄灯休息,吴家的大门却被敲响了。
让爷爷意想不到的是,来人竟然是多年未见的齐八爷。对于齐八的突然造访,爷爷也很是疑惑,因为这么多年来大家各自明哲保身,最多只是偶尔来往书信。而齐八当年诈死躲到欧罗巴后就没了消息,知道此事的只有寥寥几人,其中包括了我爷爷和解九爷。在这之后他轻易不在江湖走动,所以这次亲自上门,使爷爷高度警觉起来。
随后齐八说明了自已的来意。几日前,他心念大动,便随手起了一卦,卦象显示,齐家有新添人丁的征兆。齐八觉得十分有趣,他没想到自已在这个年纪还能迎来新的子嗣。于是他又重新推演了几次,结果每一次的卦相都显示了一致的征兆。
但是齐八为此所作的批文,却隐隐透着不详,他批文:东来故友子,贻患藏于今。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齐铁嘴曾预言,我们吴家的后代里会出现一个人,这个人会摧毁整个九门。”说着,三叔就把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
“这里对应的,是我?”我有些迟疑的问道。
“可不是你小子么,古潼京那揽子事干的有多过火,你自已不清楚么。”
我顿时无语,整个事件还不是你这家伙推动的?齐铁嘴就算要给我定罪,你也属于帮凶。
“那天夜里老头子和齐铁嘴具体聊了什么我不清楚,齐铁嘴就是因为想起了当年吴家的这个预言,跟如今的卦象息息相关,所以才偷偷找上了门,两人彻夜长谈,齐铁嘴又以爷爷的八字起盘,测了一卦,卦象显示大凶,就在当夜,张大佛爷的调令就传到了吴家,紧接着发生了四姑娘山的事,你爷爷的狗对这次行动来说,是非常强大的助力。不过,在齐铁嘴的指示下,你爷爷刻意规避当时的核心行动,这才避免了吴家出现大量伤亡。而齐羽也就是在这次行动中被发现,你去过四姑娘山,但是你并没有真正发现其中的秘密。这件事当时只有你爷爷发现了。”
随后三叔向我详细的说明了当时发生的事。
在行动初期,爷爷始终采取一种游离于队伍边缘的策略来执行任务。鉴于齐八的预言,他携带了所有的狗同行以防万一。爷爷以这些狗能够得到妥善的管理和照顾为借口,特意申请了独立的队伍驻扎地,正因为这个特殊性,爷爷才得以脱离大部队,表面遵从实则敷衍的行动。
这一天爷爷接到指令,是扩大探索范围,吴家的狗被指派打头阵。这不是什么危险的行动,目标只是搜寻并回报,爷爷和几个伙计带上了二十多条狗向深山出发。
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当他们到了一个树林茂密的地方时,队伍中的头犬开始变得异常警觉,这是狗对附近潜在威胁的本能反应。
在当时的情况下,爷爷果断地命令所有伙计立即撤退,他完全不关心这个威胁是什么东西,而是遵循着安全第一的原则,选择避开所有潜在的危险。毕竟,此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进行开路调查,即便最终未能取得明确的结果,回去也可以交代。
就在众人往回走了数十米后,四周的灌木丛中出现了簌簌的扰动声。爷爷立刻命令放开所有犬只,在头犬的带领下,狗群迅速形成了一个紧密的防御圈。
在众人严阵以待之时,前方的灌木被拨开,露出了一个似乎是人形的东西,乍一眼看,那东西像是非常矮小的孩童,全身赤裸没有毛发,像是某种猕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