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年深吸一口气。
她手扶额头,笑中带泪:“我今晚像是被老天爷作弄了,我没想到会遇见你。说真的,傅承林,傅先生,见到你,我特别尴尬,比我刚买的股票跌停了还要尴尬。”
傅承林脸上毫无窘色,反过来戏谑道:“听起来算不上很惨,姜小姐。”
他浅尝一杯酒水,并不看她:“我见到你还挺高兴,毕竟是老同学,当年一起参加竞赛的交情。你记得那时候……住我上铺的兄弟吗?咱们三人曾经组过队,去计算机学院砸场子。”
姜锦年讲出这位朋友的名字:“梁枞?”
傅承林点头:“梁枞出差路过北京,想来看你,给你带点儿东西。他听说你要结婚了,还准备领着老婆孩子参加你的婚礼。”
姜锦年十分惊讶:“他竟然结婚了,孩子多大啊?”
傅承林轻笑,和她碰杯:“一岁半,会说话了,管我叫叔叔。”
姜锦年问:“你呢,孩子多大了?”
傅承林把玩着玻璃杯:“我这单身的快活日子还没过完,急着当爹做什么。倒是你,为什么要悔婚?纪周行至少看起来一表人才。”
今晚这场商务聚会上,傅承林第一次见到了纪周行,两人还打了个照面,虽然没说上几句话,但都特别客气。
然而姜锦年抡起酒瓶:“我警告你……”她顿了顿,嗓音渐低,“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
灯光昏暗,催生了虚无的阴影。
她在朦胧的影子中自嘲:“他出轨了,和我的一个女客户上床……”
话说一半,她蓦地靠近傅承林:“我不是不能理解你们男人的想法。兴致一来,什么都顾不上了,但是人跟动物的本质区别,就在于人能控制欲望,你说是不是?”
姜锦年离得太近,几缕长发被风一吹,蹭到了傅承林的侧脸。
他不觉有些痒,将那发丝拨开,勾在指尖,又放手了:“甩掉纪周行,才有新生活。”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恰如很多年前一样:“加油,姜锦年。”
姜锦年想笑又想哭。
*
深夜,姜锦年的手机一直关机。
纪周行知道她很生气。他在酒店里站了一会儿,方才离开。出门不远,他就发现了姜锦年的车,端端正正停在路边。
她人呢?
纪周行四处打电话。
毫无音讯。
他心下着急,越发不耐烦,差点儿砸了手机。
凌晨两点多,他的朋友们调出了停车场监控,瞧见姜锦年跟着一个男人走了。
另一个朋友作为目击者,支支吾吾地告诉他:“纪总,这事儿,真难说。反正那男的是挺帅一小伙……他叫傅承林,刚从美国回来,家里有钱有势,今天在聚会上,他和我们打过招呼……”
纪周行道:“有话直说吧。”
朋友回答:“我和老王他们打完牌,从酒吧一条街出来,看见那小子拦下一辆出租车,搂着你老婆的腰,带着她上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