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老孙就将撤离江城,此时的朝阳书局屋内已经空无一人。按照上级交代的任务,在临离开之际,老孙还要去事先约定好的一处寺庙见一位老朋友。这位老朋友是组织上一直争取的江城市政厅的秘书长,此人对于未来的江城和平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闻蛰此时在石旭的办公室看似悠闲的下着围棋,实则心里很难过。因为他知道老孙今晚将要离开,他很想去送他一程,但是按照组织规定,他是不能冒这个险的。看着石旭因为他的分神,将自已的子一个个吃掉,闻蛰故作镇静的说道,
“水平进步不少。”
寺庙里,一位看似普通的香客,手持香烛,缓步走进寺庙的大门。他的眼神在四处游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在掩饰内心的紧张。
在寺庙的偏殿一角,老孙已经等候多时。他身穿长袍,头戴斗笠,遮掩着自已的面容,右手拎了一个方形的行李箱。他的目光锐利,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看到秘书长已经到来,他微微点头示意,随后两人便默契地走向寺庙的后院。那里有一片竹林,竹影婆娑,为他们的密会提供了一处天然的屏障。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头戴斗笠的老孙独自一人走出了寺庙。由于地处偏僻,来寺庙里上香的人并不多。这时迎面走来了两个人与下山的老孙擦肩而过,其中的一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疑惑的看了一眼老孙的背影,心里此时在想,“此人如此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而刚刚走过去的老孙却不知道,这个人就是曾经和他并肩战斗过、出卖闻蛰的张永。
原来卢旺达并没有按照乔奎的意思将张永处死,而是瞒着所有人秘密转移到郊外的一处民宅中藏匿起来,并派人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平时不得外出,以免暴露。卢旺达一直对闻蛰是卧底的事追而不舍,所以他认为张永还有价值,对铲除江城的G党也会起到一定的帮助。二奎看到张永一直注视着刚刚过去的人问道,“怎么了,张先生,认识?”
张永回答道,“哦!没什么?”
二奎毕竟是多年的老军统,心里分析道,如果张永认识的人那基本就是G党,随后他迅速的上前一把抓住张永的衣领质问道,“是不是认识,是G党吗?”
张永大力的摇了摇头,嘴里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不是,看错人了。”
他并没有将此事告知身边的二奎,一来是老孙戴着斗笠故意压低遮住了脸,张永确实没有看清,二来他担心自已的安全,毕竟今天是他第一次走出那个牢笼般的房子。
回到住处后,张永左思右想的回忆着刚才上山碰到的那个人,与此同时,二奎也将张永的反常举动打电话了告诉了卢旺达。卢旺达此时觉得事关重大正驾车赶来。
这时,张永猛的瞪大了眼睛,他想起了刚才的那个人。没错,张永在脑海中经过反复确认后确定是自已昔日的战友老孙。此时张永心里恐惧至极,他担心是组织上派人来暗杀自已的,不然多年未见的老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江城。想到这里他连忙喊来二奎说道,
“快,快,给卢处长打电话,有重要情况。”
当二奎告知卢处长正在赶来时,张永悬着的心才放下。
卢旺达一脚刹车停在了门前,一溜小跑的冲进了屋里。
在听到张永的叙述后,卢旺达感觉他说的这个老孙绝对不是授命来对他进行刺杀,应该是张永叛变后新的G党联络人,想到这里卢旺达问道,“你确定他手里拿了行李箱?”
张永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旁边的二奎也向卢旺达确认了这一点。
此时卢旺达的脑海中在分析着这个G党老孙究竟是刚刚来到江城,还是准备要离开。事已至此,只能赌一把。想到这里,卢旺达迅速打电话到站里,命所有人赶赴江城火车站进行布控。随后他带上张永和二奎驾车直奔火车站。
与此同时,行动处在接到卢旺达的电话后,在院子里迅速集合,赶赴火车站。这一幕恰巧被站在窗前的闻蛰看到,但是此时他并没有联想到老孙,只是觉得行动处应该又有什么大行动。这时,柳春燕敲门进来让闻蛰签字时,顺口说了一句,“这卢处长看来又发现了什么大鱼,我看集结了好多人。”
闻蛰看着柳春燕开玩笑的说道,“卢处长向来善于搞大动作。”
柳春燕点了点头,“嗯,刚才集合时听他们说是去什么火车站。”
而闻蛰最初听到柳春燕说这些人去火车站时,并没有在意,直到柳春燕签完字离开后他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脑中突然想到了老孙今晚乘车离开的事。他来不及多想,迅速的穿好衣服下楼驾车直奔火车站。
一路上闻蛰紧张的浑身冒着冷汗,这件事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他无法判断卢旺达的行动是否与此有关,但是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老孙出事,这是对他卧底生涯的最大羞辱。最为关键的是,乔奎的老婆给教堂捐助书籍的时候是见过老孙的,与她一同见过的还有后勤处装车的几名手下。
此时的火车站里,行动处的人将车站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在没有发现老孙后,便化妆成旅客、商贩等角色布控在各个关键位置上。
卢旺达此时和张永就坐在远处的车里观察着车站内的一举一动。根据张永对老孙手拿行李箱的描述,卢旺达调查了车站火车进出时刻表,最后得出结论,今天进站列车只有三个车次,根据进站时间判断都不符合老孙离开寺庙的时间,也就是说老孙不是刚刚抵达江城。而出站列车从中午至晚上分别有两个车次。所以他判断应该是老孙要离开江城。
张永此刻紧张的看着卢旺达说,“你确定他一定会来?”
卢旺达了笑了笑,“放心吧,只要你没看错,你们两个老战友很快就要见面了。”
此时张永的内心是复杂的,他想到了曾经和老孙共同战斗的日子,那时候虽然很艰苦,也很危险,但是他们有着共同信仰,并肩与敌人进行斗争。如今他自已却成了人人得以诛杀的叛徒,这让他感到迷茫,如果今天老孙被逮捕,他该如何面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