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静嘉想到这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从东宫告辞回府,屠静嘉实在是忍不住了,她问朱蝉衣,“蝉衣,你回去就真的直接跟容王那样说?他会同意吗?”
朱蝉衣听了屠静嘉的话笑着说道:“为什么不同意,我这是为他好。再说,不同意那也得先与我过过招再说。”
屠静嘉沉默了,朱蝉衣与容王是以武论高下,她是不会功夫的,难道要她与景王比诗文?
罢了,罢了,她们的路她是走不通的。
瞧着屠静嘉一脸郁闷的样子,朱蝉衣就来了兴趣,看着她问道:“你不知道怎么跟六哥说?”
屠静嘉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难得脸红的点点头,好在车厢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还是压低声音说道:“我不知如何开口,纳侧妃本也是应该的事情,我要是阻止,会不会让人觉得善妒?七出之条不可犯。而且,我也不知如何才能开口。”
朱蝉衣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平日你与六哥不谈外头的事情吗?”
屠静嘉摇摇头,“内外有别。”
朱蝉衣看着屠静嘉,深吸一口气,道:“你要是不问外头的事情,你怎么知道你的丈夫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或者说你便是掌管府里的中馈,也得多少知道外头的事儿吧。”
“我有陪房,自然会去做这些。”
朱蝉衣这一刻忽然之间就明白文武的区别了,武官家没这么多规矩,大体上的过去就成。
但是像是屠家这样的书香门第,对这些就教导得很是严厉。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屠静嘉,“这做女儿跟做人媳妇不一样啊,做女儿你要规矩,是因为你上头有母亲管着,但是嫁过来就是王府的女主人,贤妃娘娘在宫里又不会对你约束过多,你还不是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怎么成?这不是乱了规矩吗?”
“你可真是个榆木疙瘩,我真恨不得手里有把刀给你劈开理一理。”朱蝉衣说着自己也笑了,也是,若不是屠静嘉这么守规矩,说不定自己跟她也做不了朋友。
就是这个朋友有点乖顺的太呆了,挺可爱的。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嫁了人就是要过得开心,我祖父说了,夫妻之间也讲究个势均力敌,你弱他就强,你要是现在退一步,有了一个侧妃,后面就会有无数个。你说你闹不闹心?反正我挺闹心。”
屠静嘉自然也不想的,“那我应该怎么做?”
“就跟六哥说你不想啊。”
屠静嘉摇摇头,“这规矩上站不住脚。”
“你傻啊,夫妻之间讲什么规矩,他跟你讲规矩,你跟他讲感情,他跟你讲感情,你跟他讲规矩,实在是两个都讲不通,你还不能耍耍性子闹一闹?换做我打一顿就好了,你的话不行,那总得让人知道你是有脾气的,你个木头人没脾气,这不是明摆着好欺负吗?”
“还能这样吗?”屠静嘉真是开了眼界,没人教过还能这样做夫妻。
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向她打开。
这……这不是不对的吗?
“为什么不能?”朱蝉衣看着屠静嘉笑,“我知道,你们书香门第讲究三从四德嘛,可是你看那些风光的高门夫人哪一个过得很舒心的,家里的妾室一窝一窝的,这就是从来的。”
屠静嘉:……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她爹娘感情很好,但是爹爹也有几房妾室。
但是又好像不对,她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反驳。
“像咱们给人做王妃的其实更不容易,官员纳妾,妾室只是妾,当家夫人捏住把柄就能处置,但是侧妃可不一样啊,这可是有名有姓上皇家玉牒的,你这个王妃真要遇上个难缠的,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打不得骂不得,看着碍眼又没办法。”
“能拦就拦住,拦不住那也想法进门的是你自己想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