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骨手们准备将僭越者的皮肉自骨架剥离,并将它的灵魂永远禁锢、扔到乱时之地永受折磨的时候,它们的君王将手伸向了这名僭越者,于是骨手们恭敬地退下。
作为此世第一个敢于向他挥刀的生灵,这位君王愿意给对方一个成为他亲卫的机会。
但他还未来得及进行转化,僭越者就化为了一滩腥臭的黑水,连同灵魂一起彻底消弭,对方如此果决的行径让他也略微吃惊,没能反应过来。
肃清部队的成员不会允许自已给帝国制造多余的麻烦,在他们计划之中,被杀次数最多的人首先是自已,其次是可能发生叛变的队友和长官,然后才是其它。
“哈哈哈哈哈哈!”亡灵君主在停顿了一下之后放声大笑,嘶哑可怖的声音传遍全城,让人感觉灵魂都在震颤。
随着他挥动权杖,无数苍白的骨刺自地面刺出,大范围地对地形进行改变。
一座由尸骨构成的大殿缓缓成型,君王在呼唤自已的国度,从天空来看,就像是一张巨口在逐渐吞噬维纳。
死亡的力量从不温顺,只是守眠者的存在给了世人这样一种错觉罢了。
更为久远的过去,名为不死的污染曾在大地上肆虐,直到第一位亡语者自正在成型的天灾区中诞生,一切才被终止,但依旧对世界留下了极大的影响。
死亡不再宁静,于是守眠者体系被建立了起来,负责维持这一秩序的正常运行,一直到现在。。。。。。
血红色的雷电自天空劈下,狂风像刀子一个刮削着每一个人,自维纳的屏障被骑士长击破之后,能量乱流开始越发狂暴,有把一切都带入毁灭的趋势。
随着一阵灰色的领域扫过整个城市,一切都停滞了一瞬间,然后是更加凶猛的风暴。
坎普斯那边终于分出了胜负,他确实杀死了无面人,但对方最后的爆发给他留下了严重的伤势,他的一只眼睛和右侧的手臂正在缓缓消散。
皇宫之中,老人已经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原本挺拔壮硕的身躯现在变得干枯瘦小,身上也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异变。
如果不是那痛苦的喘息,没人会想到这东西居然还活着,甚至貌似还保留着理智。
“帝国失败了。”嘉德蒙对着这个老人下达了最后的判决。
即便帝国已经尽可能地高估了黑潮的强大,但当它恢复完整的那一刻,来自心灵的侵蚀还是有些超出预料了。
更关键的是骑士长击穿屏障的那一击,当黑潮汇聚到他身上时,他短暂地强大到了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程度。
那一击不仅击穿了维纳的屏障,甚至2000万受“纯白”影响之人的因果牵连也随之崩断了大半。
若非面前这个老人强行把长矛拉了回来,凭借飞出去的长矛,绝望之潮就能够借此脱困,但这也导致了这个老人自身无可避免地开始破碎。
黑潮的侵蚀顺着那些因果蔓延到了老人身上,已经破碎的他无力再阻止自身情况的恶化了。
“嗬,嗬。”老人没有回应嘉德蒙,或者说现在的他早已无法回应任何人,只是凭借着最后的意志死死抓住那一团黑色的灾厄不放。
在嘉德蒙的视角里,纵然宰相安托尼奥和诸多大公率领大军围困住了每一个妄图离开的人,但防线还是在不断向后退。
一旦离开了维纳这个囚笼,有着各种诡异能力的黑潮傀儡根本就没办法拦下来,它们中的一些甚至可以无限细分到比头发丝还细上十倍甚至百倍的程度,随着大气的漂流离开。
更别说,太多人盯上了这次事件,残存的草原祭司们哪怕自已被黑潮侵蚀也要带着这些东西离开,失乐园的疯子们更是主动上前被黑潮吞掉。
而且,那东西也自雾中走出来了,即便并不完整,他的加入也意味着帝国无法在短时间内杀掉黑潮了。
但嘉德蒙依旧在等老人,等他完成自已最后的责任。
外面的厮杀声无法传到这里,哪怕是战况最激烈的时候,所有人也都默契地避开了皇宫。
随着一阵剧烈的喘息,地上的老人不顾自已的手臂早已干枯,在一阵筋肉崩断的嘎嘣声中强行伸出了自已的手掌,像是想要握住些什么一样。
“愿死亡给予你最后的安宁。”这是早已失明的老人在黑暗中最后听到的声音。
随着干枯的手掌摔落在地,因果上最后困住黑潮的事物消失了,哪怕主体核心被杀死,也只能算是击溃了。
帝都之内,正在战斗的帝国高层察觉到了这无声的异变。
“唉。”铁血的皇帝沉重地叹息,他知道,那个数十代皇族可以无条件信任的老人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那样一个如同长辈一样的管家了。
有时候,哪怕是他也想要贪心一些,一次性彻底解决帝国的所有麻烦,但现在看来现实依旧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