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祠邵整颗心都化了,把她纳入怀里,顺着她的脊背安抚,“乖,有我在呢。”
陈凉点点头,可还是忍不住掉下一滴泪。
她忍不住向上帝祈求,把自己遇见顾祠邵之后的那些多得不能再多的好运气分一些给宋西菊,希望能换来以后她的幸福和安康。
她用心祷告着。
而上帝也用心听见了……
——
宋西菊赶到杨市军区医院时已经是半夜两点,手术室外,宋父宋母以及宋家的所有近亲全都来了。
宋西菊挨个问了好,这才站到瞬间白了头发的宋父面前喊了声,“爸。”
宋父抬头看着她,忍着眼泪拍了拍她的肩膀,“医生说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宋西菊没说话,站在那,看了眼手术室亮着的红灯。
宋母打电话联系其他医院,整个手术室外只传来宋母细尖带着哭腔的声音,“……不管你有没有把握,只要你把人救过来,我们宋家就算把家底掏给你都可以!”
宋西菊突然没来由地看了眼宋母,果然看到宋母不停擦拭眼泪。
她想起小时候,大概由于太过调皮,宋母并不太喜欢她,反而对并非自己亲生的宋夅野多有照顾,宋西菊长大了后把它定义为寄人篱下的一种讨好手段。
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宋母根本不欢迎她的到来,却被迫生了下来。
为什么是被迫呢?
因为宋父根本不知道她怀的是别人的种,正乐滋滋地替她安排这安排那,给了她无上的宠爱……
“小菊。”
宋西菊回过神,看见宋母已经站到了自己身边,她近乎哀求地问,“你不是医生吗?你肯定认识那些厉害的会做心脏手术的医生对不对?”
宋西菊点点头,在宋母瞬间点亮的目光中淡淡说道,“但是等他们来了,大哥已经宣布脑死亡了。”
宋母顿时脸上血色全无,“那怎么办啊?他就快死了啊,怎么办啊?”
手术室的门突然大开,一个小护士对着外面大喊,“快,去血库拿B型血袋!”
宋父焦急地上前问,“怎么样了?我儿子怎么样了?护士?”
“手术还没做完,家属冷静点,不要干扰手术。”
宋父张了张嘴,到底再没开口问。
他的一双腿发颤,最终坐回椅子上,旁边叔叔婶婶全都上前安慰,“没事,小野吉人自有天相,他之前不是闹了一次更厉害,不也挺过来了吗?”
外间的小护士拿了四五个血袋冲过来,递进去,门又被关上了。
宋西菊听着亲戚那些声音,忽然想起他们说的那件事,自己也有印象。
她之所以印象还挺清晰是因为,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她就在现场。
那是一个冬天,她十三四岁的时候念初中,和宋夅野读的高中部在一起。于是,每次放学,她都会去她的教学楼前等他一起放学回家。
因为每次她都会在固定地点等,所以宋夅野的同学大部分都认识她,那天看见她依旧站在固定地点踢着小石头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