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没想到,刘清淑居然执迷不悟到如此地步。刘清淑难道不明白,自己之所以敢如此笃定的约她出来谈话,就说明她犯罪的证据已经被掌握了吗?
沈月之所以还会来这一趟,也不过是为了再给刘清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而已。
“你确定想让你哥哥得到安宁?”沈月紧紧盯着刘清淑的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到一丝后悔或是内疚。
可是刘清淑的目光是那么坦荡荡,绝没有一点心虚。
“我知道你把毒药藏在了西窗台的花瓶里。”
沈月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砸在刘清淑的心上。刘清淑一双美丽的水眸睁得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沈月。
“你、你怎么会知道?!”她藏毒的地点,就连贴身丫鬟都不知道,沈月又是如何得知的?总不可能是她瞎猫碰死耗子,胡乱猜测的吧?
方才还自信满满的刘清淑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再也无法嘴硬下去。她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沈月,眼底闪过骇人的疯狂和绝望。
“没错,毒药是我的。”
仔细听,会发现刘清淑的声音在轻轻颤抖。
“你终于肯承认了?”
“对,我承认了人是我杀的,又能怎样?是我毒死了刘青榆!他该死!他们都该死!”
刘清淑面上的淡然温婉褪去,剩下的只有癫狂。沈月的话似乎打开了她身上的某个开关,让她整个人的气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同样为人子女,凭什么他就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做个食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而我却要操持家务,还要想方设法的补贴家用?这不公平!”
“他明明是个男子,该活得顶天立地,成为家人的庇护所。可是他呢?你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从我记事起,他就躲在母亲的羽翼之下。在我长大之后,他又开始压榨我!”
“为了凑进京赶考的盘缠,把亲生妹妹卖给一个喜欢虐待女人的变态,这是一个做人哥哥的能做出来的事吗?这是一个人能做得出来的事吗?!”
“他枉读了这十几年的圣贤书!他根本就不配为人!”
刘清淑一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青筋浮起。指甲几乎要陷进手心的嫩肉里,可是刘清淑却因为愤怒而毫无所觉。
她的眼里迸发出让人生畏的恨意,“所以我杀了他,哈哈——”
“我本来是打算恨他一辈子的,可是后来想想,这样做太不值得了,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
“恨他一辈子,哪有杀了他来得痛快?他死了之后,我就能解脱了……像他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刘清淑的内心独白,让沈月心中沉重不已。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她想象不到,独自一人经历了这些的刘清淑,心里究竟有着怎样的绝望。
她是个可怜的女子,但是可怜并不能抹杀掉她犯下的罪行。
“你已经杀了刘青榆,还不打算收手吗?你觉得刘青榆是害得你人生无望的刽子手,可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比他高尚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