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不敢回去,干农活我可以忍受,脏呀累呀我都可以的,可那里总有人盯着我,朝着我吹口哨,还有人故意撞我,我害怕。大哥,你知道吗?咱们隔壁胡同有一个姓杨的姐姐,长得多漂亮呀,插队不到两个月就死了,说是被当地人逼着结婚她不肯,跑的时候从山上摔下来死的。大哥,我不想死,我不敢回去,你别赶我走。”张明秀有点崩溃,想哭都有点哭不出来。
张明岳对明秀说的情况也重视起来,明秀确实长得不错,如果情况确如她所说,确实是不好办,处理不好一个好好的姑娘就毁了。
张明秀遇到的事情他在队上也见过,也听说过,只不过队里管的严,没有出现什么强迫的事情。这发生在别人身上还要同情一下,发生在自己妹妹身上好像就更不能接受,哪怕这个妹妹原主并不喜欢,他也并不熟悉。
张明岳心思百转,思前想后,怎么也得找一个稳妥的办法。
在张明岳沉思的时候,张明秀心里非常害怕,她怕张明岳不管她。对这个大哥,她也是陌生的。以前只在年节见过,再有就是插队前他在家里生活的那段时间,话说得都不多。
她是希望跟着二哥一起的,可爸爸坚持,还说只有大哥可以护她周全,她相信爸爸不会害她的。
“你今天是休息还是请假出来的?”张明岳做了决定后,问张明秀。
“今天休息,队里忙完了,说是可以休息了。”张明秀赶紧回答。
“可以休息几天?你出来的时候的有人知道吗?”张明岳接着问。
“说是可以休息五六天再安排工作,我出来的时候跟知青点的大姐说过。”张明秀乖乖说着情况。
“行,差不多,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张明岳交代张明秀,还让她不要出屋。
他先去了大队里,跟秦副队长说妹妹来了,自己请几天假带她去走走亲戚。转回来从柜子里拿出两罐罐头又出去了,他把罐头送给了村里三爷家,借了他们家的自行车,并说明要借几天。张明岳经常借他们的自行车,每次都没空手去,他们家也愿意借给他。
张明秀在屋里有点坐立不安,大哥没跟她说什么就出去了,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门响了,张明岳回来了,没说话拿着两罐罐头又出去了。门又响了,张明秀以为又是她大哥,抬头一看,进来的是别人,张明秀赶快站了起来,冲来人笑了笑。
来人正是周新福,他也吓了一跳,屋里什么时候来了姑娘,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看这姑娘眼睛红红的,肯定刚哭过。想着今天就张明岳在家,肯定没干好事,顿时对这姑娘很是同情。
“这位同志,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委屈?你可以告诉我,放心,我会帮助你的。”周新福一连串地说。
没等张明秀回答,张明岳回来了,正好听见他的话,看都没看他一眼开始收拾东西。
张明秀看大哥不搭理来的人,也假装没看见,坐在床上低头不说话。
张明岳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至少不是里外不分的人,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在周新福看来,这位女同志就是害怕张明岳不敢说话,更觉得张明岳使了手段,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没人理会周新福的想法,张明岳收拾完东西,锁上柜子,就带着张明秀出去了。
“大哥,咱们去哪儿?”明秀忍不住地问。
“去县城,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张明岳说。
张明秀放心了,不回去三里屯大队就好。
很快,县城到了,张明岳带着张明秀来到老爷子这儿。
老爷子还以为张明岳带来个姑娘是对象呢,一听是张明岳后妈生的妹妹,哼的一声进屋了,理都没理人。
“大哥?”张明秀有点不知所措。张明秀知道这是大哥的外公,之前信里说过的。
“没事,你先到厅里坐着。”张明岳说完就去屋里看老爷子。
自从张明岳决定学医,就把东西两屋的家具交换了一下,书自然都放在了东屋。老爷子说给张明岳守着这些书。原来老爷子还想住西屋呢,可万没有晚辈住东屋长辈住西屋的道理,才换了家具。
老爷子看见张明岳进来,哼了一声,“你带个丫头来干什么,还是那窝的。”
张明岳听老爷子说话有点想笑,什么叫“那窝的”,又不是老鼠,忙跟老爷子解释,“她来这里插队,她那队里的风气不太好,女孩子太吃亏,真要出点事儿对她就是灭顶之灾,对我名声也绝不会好听。再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在祖父的面上,我也不能不管呀。”
不用说老爷子也明白这里的道理,可就是觉得他们两口子对不起自己闺女,他们一家子对不起自己外孙。可现在居然要自己照顾他们家的小丫头,真是老天不长眼。
张明岳看老爷子还是不忿接着劝着:“主要还是想她来照顾您,我知道您身体硬朗,可有个烧饭洗衣服的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