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耀宗与阿伊进入山寨。就听廖七娘道:”老四先将他们俩关起来,不用绑着他俩了,进了咱们寨子,就是给他俩翅膀,他俩也飞不出去。待我有时间再去见他们。“
于是杨耀宗与阿伊就被老四带着关进一间破房子里,老四将他二人解了绑喝道:”你俩老实点待着!别存着逃跑的心思!”然后看了阿伊一眼,嘿嘿淫笑道:“尤其是你!胡人小娘皮!要不是大当家的吩咐,怕是你此时早就被山上的汉子撕碎了。所以你们最好不要惹大当家的生气!都老实些!别找不自在!”
老四又在阿伊身上扫视几眼,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出了屋子,顺带将屋子上了锁,吩咐门口的守卫好好看守。
眼睛已经没有遮挡,杨耀宗看到昏暗的屋子里仅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长凳。然后又透过窗子看向外面。只见外面燃起了很多的火把,有很多的人在寨子中来往行走。杨耀宗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阿伊,想起自己在暗格中所做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她,轻咳了一声勉强压下心中的羞愧,对阿伊道:”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阿伊没有说话,她也不好意思去看杨耀宗,此时两人又是被关在一个房间中,心中不免又有些紧张害羞。
杨耀宗此时心中烦恼的是不知道在这里会耽误多久,不过他知道只要可以在这里活下去,张烈回到京城后,过上一段时间要是还没有自己被释放的消息,他定然会将自己被绑架的消息上报天京城的,那样暗察院自然会知道,而自己的两位夫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一定会有办法将自己救出去的。所以杨耀宗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困在山中,他只是担心会耽误去上京要办的事情。他叹了口气小声道:”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颠簸了两日都没有休息好。嗯时辰不早了……你睡床,我睡凳子。早点休息吧。有了精神体力才能想出逃出去的办法。
阿伊点点头。她也有些疲累,也没有与杨耀宗歉让,直接走向床边面朝杨耀宗躺下。
杨耀宗将两条长凳并在一起,蜷曲着身体侧身躺了上去。
阿伊看着杨耀宗小声道:“杨过?”
杨耀宗轻“嗯?”了一声。
阿伊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杨耀宗心道,这是我想安慰你的话才对。随后重重的“嗯!”了一声。
与此同时,山寨的正殿中,廖七娘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坐在高高的殿中主位上面,她的身边左右两侧各站着几名英姿飒爽的女子,她们面色严肃,目光炯炯,每个人都两手交叉抱在胸前,怀中抱着一把钢刀,钢刀磨的银光铮亮,刀刃泛着森森冷芒。
殿中主位下方左右两侧排列整齐的几案后方,此时按座位站满了人。
廖七娘向下方摆摆手,那些站在几案后方的人才落座。
“大当家的这回出山收获如何?”发问的这人是负责留守山寨的二当家,此人精明能干,外号判官。一直以来都是廖七娘的好帮手。
廖七娘蹙眉道:“此次下山的主要目的已经与在座的兄弟几个说过,是想看看水陆上的生意好做不,一路上,大船小船的跟下来,发现码头的海冷子(官兵)太多,而且每段的运河都有合字上(同道)的兄弟把持着,咱么突然插进去,买卖怕是也不会好做。”
“唉!那可如何是好,这济宁府新调配来的海翅子(大官),实在是太黑!咱们出人出力,冒着生命危险搞的银子,他竟然要占七成!这还不算,竟然还指挥我们去灭人家满门。这不是完全把咱们当刀使吗!咱们这群人原本都是些苦哈哈,都是被官家没了活路才上山的,虽然跟着大当家的你做的是掉脑袋的营生,可咱们即便在打家劫舍,撸人绑票的时候也是从来不随便杀人的。咱们山上有山上的规矩,岂能因为那海翅子一句话就不要了规矩!可是若要守规矩,那海翅子就跟咱们翻脸,咱们一帮山匪又能去跟谁告状讲理去!天马上就要冷了,咱要是不准备足够的粮食,这山上千把号兄弟,还有住在山顶那些老幼妇孺这个冬天要怎么过!”说话的这人在寨中排行老五,外号憨熊。为人敦厚老实,对廖七娘极为效忠。
“哼!水上的生意咱们本就不熟,不去做也罢!咱们干脆就跟那海翅子翻脸!他tm的就是给脸不要脸。我就不信杀了他一个,再派来的还像他这么黑!要来围剿咱们就让他们来围剿!咱也不是没被围剿过!哪次不都是挺过来了!”老三道。道上的规矩是出门办事不能直呼姓名,所以廖七娘在外面一直称呼他老三,因他的骑术在山中最好,且杀人下手狠辣,而马的黑话叫风子,所以他被寨子里人送外号疯子。
“我觉得三哥说的对,咱们有那海翅子帮忙,陆上的生意是好做了,可是敢走陆路的人是越来越少了。绑票吧!咱们还的那海翅子给咱们挑盘子。咱们何时受过这等委屈!”老四道。
“哼!翻脸?三哥你说的容易。你忘了每次围剿咱们,山上的兄弟与山顶的那些老幼妇孺日子都是怎么过的?你要是与那海翅子翻脸,咱们只怕是再有钱都搞不到粮食,那时候就是有银子又有什么用!前段时间你没在寨子里,二哥亲自下山看了下,发现周围县府对粮仓的看护比往年都增派了很多人手,明显就是针对咱们的。就算咱们抢些大户人家的粮食,也不够咱这寨子里的人吃上两天的。“说话的人在寨中排行第六,因为肤色白皙,对老二极其忠诚,所以人送外号白鬼。
廖七娘蹙眉看着下面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的兄弟,知道他们说的各有各的道理。想想此次无功而返,心中也是颇觉得对不起兄弟。廖七娘心中苦闷,人人都以为土匪是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谁又知道他们的苦衷呢?当官的要是成了匪徒,可是要比真正的土匪还要凶狠还要残酷!她叹口气道:”此事容我与二当家的再商议商议,看看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即便咱们与那海翅子翻脸,要提前做好被围剿的准备,坚决不能让山上的老幼妇孺与千把号兄弟挨饿受冻!“
大殿中的议事还在继续中……杨耀宗躺在长凳上辗转反侧,最终还是抵不过疲累的心神,合眼慢慢睡去。
************
山中的秋风透过窗楞与门缝,吹入屋内,吹透杨耀宗的衣衫,杨耀宗受冷转醒,慢慢起身,紧了紧长衫走近窗户,借着蒙蒙亮的天色及依然点燃着的火把,看着隐在雾中偶有狗吠鸡鸣的山寨及远处雾海的景色,感受着日渐变冷的秋风喃喃叹道:”秋窗犹曙色,落木更天风。日出寒山外,江流宿雾中。九月了!“
杨耀宗转身向阿伊看去,见阿伊此时正坐在床上口中吹着一个精致的银哨,哨子发出的声音很低。杨耀宗知道这种口哨是专门用来训练动物所用的超声波口哨。不禁有些好奇的走近阿伊小声道:“你这是在召唤什么?”
阿伊停止吹口哨,很惊讶的看着的杨耀宗,小声道:“你竟然知道这个哨子是用来召唤东西的?”
杨耀宗也不清楚这时的大周有没有这种哨子,不过突厥人都有,大周应该也是有的。于是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