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之赶忙捂住她的嘴,“你急什么?他家中尚有长辈,需书信一封请长辈出面代为提亲。”
晕了,余锦棠又快晕了,她摁着额头坐回床上。
“阿姐,你掐我一下。”
“我扇你一下好不好?”
“那不行。”余锦棠捧着脸,“打了就不好看了。”
余晚之转向丫鬟,“四小姐这么早去找游远做什么?”
丫鬟如实道:“回三小姐的话,四小姐原本是要去找三小姐的,在三小姐院外碰见了二公子,二公子让四小姐不要吵着您休息,四小姐便说要去书中找答案。”
余晚之听得云里雾里,“那她这么早去找我做什么?”
“四小姐说天贶节也想入宫去凑一凑热闹,准备去求一求三小姐,让您带她入宫。”
余晚之思索片刻,“不行。”
且不说能不能带进去,就拿余锦棠这性子来说,进宫一个不留神得罪了什么人就不好了,更重要的原因是,宫里还有个昭仁。
昭仁不日便要去大齐和亲,这种时候,即便做出什么言行失度之事,皇上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是担心送上门去的余锦棠,未必不会被昭仁拿来泄愤。
……
六月六天贶节就在明日,皇后作为六宫之主操持宴席,已忙了好些时日,如今已全部定下来,总算是得了闲。
琉璃屋顶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殿梁挑高,殿中置了冰,没有丝毫炎热,反倒有一种初秋的凉爽。
皇后端着茶,举止端庄,“前些日子已同你说过,不要莽撞行事,你当母后的话是耳旁风?”
自和亲的消息出来,皇后便不许昭仁公主再出宫,以免有损皇家颜面,谁知昨夜昭仁强闯宫门,要不是她事先有过吩咐,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来。
昭仁跪在下首,“儿臣不过是出宫走走而已。”
“哐”的一声,茶盏落在案上,皇后厉声道:“你是出宫走走还是去找沈让尘,你以为旁人不清楚?你是公主,追着一个于你无意的男人跑,行事竟这般荒唐!”
昭仁倔强地抬起头,顶嘴道:“母后,女儿所做之事皆出于真心。”
“收起你的真心。”皇后冷色不减,声音越发严厉,“人家未必稀罕,你不日就要远嫁大齐,若让人抓住口舌……总之,千万不要像你姑姑那样。”
昭仁反驳道:“姑姑怎样?她至少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厮守。”
“一个在地底下,一个在道观,那也叫厮守?”皇后收了厉色,苦口婆心道:“昭仁,嫁给一个并不喜欢你的人,日子会很苦。”
因为她自己就是如此,建元帝给了她尊荣,却没给她一点情。
“那母后如何肯定大齐皇子会喜欢我?”
皇后被问得一时无言,她默了片刻,“所以当你得不到一样东西的时候,还不如求一个尊荣。”
“像母后这样吗?”昭仁冷冷一笑。
不等皇后开口,她继续说:“母后一直教儿臣委曲求全,可那女人都快踩到您脸上了,您哪儿来的尊荣?”
“放肆!”皇后怒拍扶手,气得浑身发抖。
她没想到昭仁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昭仁道:“仪妃禁足思过,三日,不过三日,表明了什么?表明父皇连禁足都舍不得。”
这话摆明了嘲讽,殿内噤若寒蝉,宫女一个个低眉敛目,声也不敢吭。
皇后脸色铁青,那双保养得宜的手紧紧抓着扶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仪妃有孕在身,为皇家绵延子嗣,自然当赏不当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