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瞧了一会儿,转身走向自己的卧房,抬脚踹开房门。
“进来坐吧。”
余晚之收回目光,沿着风雨连廊而行,“既白的伤怎么样了?”
“再晚些就痊愈了。”沈让尘说。
“那他——”余晚之刚说两个字就打住,旋即了然地笑了笑,“孺子可教。”
沈让尘走在身侧,侧眸看她,“你教他的?”
“我只是告诉他楼七心软,苦肉计可行,可没教他把自己的胳膊绑成粽子。”
沈让尘微微一笑,连廊连着水榭,跨水而过,余晚之停下来,在吴王靠上坐下。
“今日朝上怎么样?”
“蔡玄在殿上揽下所有罪责,皇上贬谪蔡玄,没有处置郭自贤。”沈让尘指尖轻轻理过她肩上的帔帛,问:“你猜皇上把蔡玄贬谪到了何处?”
余晚之想了想,“地方州府?”
“岭南。”
余晚之诧异地“啊”了一声,“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罪不至此。”
岭南天气潮热,多瘴气,为边缘蛮荒之地。
沈让尘颔首,在她身侧坐下,“所以有个多疑的皇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朝堂之事,余晚之十分陌生,更不了解建元帝和各位大臣的心性。
沈让尘既有时间,也有耐心,说:“刑部调动近百人,蔡玄虽招认自己伪造文书,但皇上生性多疑,身处高位者,已习惯了俯瞰众人,岂能容人在他面前耍把戏,自然是要重罚。”
余晚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皇上自觉被戏弄,但他拿不到郭自贤的罪证,所以便加倍地罚在蔡玄身上,实为惩一儆众。”
沈让尘为她的聪慧柔了眼神,“还有一点。”
“什么?”余晚之转过头。
两人四目一对,沈让尘就有抱她的冲动。
他移开目光,看着廊下池中的红鲤,在树荫遮蔽的水中穿梭嬉戏,偶尔跃起,甩出一条泠泠水珠。
“从头至尾,皇上根本没有想过要处置郭自贤。”
余晚之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为什么?”
“既是多疑的帝王,岂能容一家独大。”沈让尘说着,朝远处的丫鬟招了招手,又指了一下鱼池,示意丫鬟拿鱼食过来。
“郭自贤早年发迹,先帝在位时,尚有余老太爷可与郭自贤一较高下,但后来余老太爷遇刺身亡。”
沈让尘顿了顿,继续说:“余老太爷身故之后,余家遭郭自贤多番打压,因而才日渐衰落。”
余老太爷遇刺,很难说这里没有郭党的手笔,毕竟余老太爷故去之后,郭党日渐壮大。
“郭党日渐壮大,到了建元帝时,已无可与之一抗之臣。”见丫鬟捧了鱼食过来,沈让尘收了话,待丫鬟离开之后才继续说。
“徐则桉曾受余老太爷照拂,老太爷故去之后为何他升迁如此之快,全是因为皇上急需一个能与郭自贤抗衡的人,后来皇上发现徐则桉尚不足以相抗,我就是皇上的添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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