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儿亲自将人送出殿门,方回来禀报:“瞧着不像是个恋栈权势之人。”
孝庄神色略略松懈,又道:“画虎画皮难画骨,总还是要再细看的。”
皇帝正在东暖阁见工部和户部的大臣,听取民间损毁房屋等事宜,等容悦不大情愿又不得不奉命地磨蹭过去时,天色已擦黑,各处正在上灯,处处透着股微醺的无力和倦惫似的。
实指望皇帝已翻了谁的牌子,那她就有了借口不去,谁知李德全一看见她过来,便迎上来行了个礼,传皇帝口谕叫她往西暖阁候着。
容悦倒十分好奇皇帝怎知她会来,却又不好开口相问。
李德全想起方才皇帝吩咐,‘若贵妃来就叫往西暖阁等候,旁人来就叫回去便是’的话,更加侍奉的殷勤小心。
容悦自然知道皇帝向来雨露均沾,今儿晚上有那打算也说不定,她心里十分别扭,等了许久,见皇帝忙的连用晚膳的空儿都没有,又有些不忍,去借了乾清宫后的小厨房炖了子午鱼羹,拿到暖阁里,用红泥小炉温温熬着。
她望着砂锅,那粥汤渐渐沸腾,冲着锅盖,思绪亦是纷乱,只细心将粥盛出,拿小食盒装了,带着往乾清宫东暖阁来。
容悦见大臣们退下,便进了暖阁,见皇帝坐在明黄御案后发呆,只轻移莲步上前屈膝请安。
皇帝听见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脸上骤然现出一丝笑容,随后朝她伸出手来。
容悦只垂下眼眸从和萱手里的提盒中端了粥碗出来,送在桌案上,说道:“听说皇上午膳就没顾上用,先吃些鱼羹罢,李公公已去吩咐传膳了。”
皇帝见她略有些疏远,却不以为忤,倒仿佛眉宇间的倦色稍褪似的,笑着将碗接在手中,说了句:“朕还真有些饿了。”便几口将羹吃完。
容悦微微吃惊,皇帝一向斯文,如今这样狼吞虎咽,想必是真饿了,许是朝政过于繁忙了,他服侍皇帝漱了口,将擦嘴的西洋布放回盆架上转过头时,屋中侍候的人已退了个干尽。
皇帝双目一眨不眨地看过来。
印象中,皇帝一直是从容温和,沉稳持重的,即便是内敛的光辉,也足以耀人双目,可这般痴笑的神情却是见所未见,她颇有些不自在,找了话来说:“朝政可还顺当?”
话音未落,已被皇帝抱了起来。
烛焰跃动两下,似乎被哪个调皮的孩子挑动了似的,洒落的光线,映的一室橙红。
因皇帝事先吩咐了戌时叫起,思勤附耳在槅扇门上听了听,室内寂静无声,方蹑手蹑脚进了寝殿。
室内昏暗,借着透过纱窗的光线,隐约可见床帐半卷,长长的宫绦委顿于地,皇帝侧倚在迎枕上,将贵妃抱在怀中,一手在怀中之人半裸的肩背上轻轻拍着。
贵妃已然入睡,睡颜如同婴儿般宁然,只面上仿佛带着斑斑泪痕似的。
思勤正要开口,皇帝已瞧见了他,略一抬手制止她出声,又动作轻柔地将贵妃放回床上,欲起身时,却觉衣襟处略有牵扯,垂目瞧去,却是衣带被贵妃紧紧攥在手心,皇帝便解了衣带,将一件月华绸的中衣脱了下来,方趿鞋下床,又折身为贵妃盖好锦衾,放下帐帘。(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