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海岛早晨,海风里多了一份清凉,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一套干净舒爽的衣服,让我和妻子精神焕发充满干劲。
早上的工作,我们准备骑着自行车,将部分物资,运输到码头仓库中,以便随时可以装船启航,可是到了码头边,我看向海面的木船,却不由心里一沉,暗叫不好,妻子看我脸色难看,顺我视线看去,停泊在码头边的木帆船,此刻吃水更深,船身有些倾斜,于是二人慌忙向木船跑去。
果不其然,刚打开船舱,就看到海水已经没过了舱底第二层木板,看样子,船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艘木船要比原来的小帆船重上许多,修理起来难度也不是一个层次,起码依靠我和妻子的力量,是完全没办法将它拖上岸的。
我们将船舱里的物资,全部卸到码头仓库里,为了减轻重量,船上的桅杆风帆,也暂时拆了下来,由于底仓还有碎石作为压仓物,尽管减轻和不少负载,它的吃水也就上升了一点点,随着海水的不断渗入,用不了多久,木船还是会沉入海底。
这座基地岛上目前看来,没办法联系外界,也没有其他航海工具,所以木船对我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困境之下,我在脑海中不断教导自已要沉着冷静,看着码头栈道下的海水,我忽然发现海水正在退潮,心中一动,解开木船绑在栈道立柱上的缆绳,和妻子一起奋力将木船往海边沙滩上拖拽,因为有海水的浮力,木船慢慢靠近了沙滩。
等到我们骑车又从庄园里运输过来一批物资,看到木船已经在岸上搁浅,我们用几根粗缆绳,将木船牢牢束缚在岸边椰树干上,简单检查了下船底,果然几块船底木板发生了变形,指头宽的裂缝,现在不停往外渗漏海水。
其实昨晚我又研究了一遍海图,从这里出发,到达最近的一处有人居住大岛,约有一千三百海里,按照木船的速度,大约需要二十天,但由于我造船技艺太粗糙,船身材料也不过关,木船只航行了一周时间,船底就开始漏水,这个问题不解决,再进行更长距离的航行,跟自杀也没什么区别。
妻子给我的建议,是拆掉岛上所有铁质物品,然后打造铁皮覆盖船底,这样有覆盖物拉扯效果,木板的变形问题能得到缓解,但工程量太大,若是执行这个计划,起码需要三五个月时间,我可不想在这座无人岛上耽误那么久。
中午我们吃过简单的午餐,又来到体育馆建筑门前,因为岛上只有这里金属设备最多,昨天我们过来,也只是初步确认这里是否安全,今天则是仔细找找,里面有没有能够帮助我们,快速修理木船的材料。
昨天那些没有打开的毛玻璃门窗,我尝试用铁斧敲击了几扇,没想到还都是防爆钢化玻璃,无论我使用多大力,最多就也给它们添上几个白点,就连裂痕都没有出现,一楼二楼房间没办法进入,我们就来到地下一层,这里的金属制品最多,实在不行,只能从这里拆卸出去熔炼。
我拿着手电,来到变电房内,用斧头敲击那些变电柜,上面很多铁皮也不用熔炼,拆下去就能用,来到发电机组旁,我有些突发奇想,尝试寻找按钮,想要给这巨大的设备启动起来,这样有了电,我们或许就能进入上两层的房间。
可惜这完全是异想天开,且不说这玩意快一年没有运作了,就算是维护完好,我也不知道燃油从哪里添加,何况用以启动的蓄电池,肯定现在也亏电不能运作,在我瞎按了几个按钮后,这大家伙毫无反应,就在我准备放弃这个不切合实际的想法,转身离开的时候,听见妻子在门外大声喊着:“宋辉,快来帮忙!”
因为昨天过来检查过,这里似乎很安全,所以这次妻子单独拿这手电去了其他房间,我被她的呼喊吓了一跳,怕她遇上危险,于是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声音传来的房间里,却看到妻子弯腰撅着屁股,奋力的拉扯着什么。
走过去一看,原来房间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台小型发电设备,被一大卷电缆线遮掩,昨天我们路过时没有发现,妻子想将它拽出来看看,那玩意也有好几百斤,哪里是她一个女人可以拖的动,于是我上前,现将上面的电缆都扯到一边,再和她一起发力,才将发电机拉到房间中央,我拧开油箱,往里闻了闻,没有汽油味,看样子是柴油发电机,又拍打油箱听声音,里面是空的。
妻子兴奋的问我:“这玩意是不是好的,能不能发电?”
我仔细研究了一下,回复道:“我也不清楚,里面没燃料了,关键我们现在也不是很需要电力吧?”
“这大楼里黑漆漆的,要是有电,找物资不是方便很多?”妻子不满道。
我想了想觉得妻子说的也对,于是回答道:“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回一趟码头取点柴油回来。”
当初为了船上做饭方便,我把老前辈厨房里的柴油灶,还有剩下的那些柴油都带上了木船,现在柴油还剩好几塑料瓶,妻子让我快去快回。
我蹬上自行车,很快就带了回来两瓶柴油,给发电机油箱里灌上柴油,拉动一旁的启动拉绳,费了好大劲,也没有启动成功,妻子也跑过帮我一起使劲,但只能看到排气孔黑烟,就是打不着机器,妻子撸起袖子,口中念念道:“村里以前的报废拖拉机,我也能轻松摇着,就不信这玩意还能难住我!”
我听妻子说拖拉机想起来一件事,以前用摇把启动单杠柴油机的时候,得把风门捏着,不知道这玩意是不是一个道理,说着,我就摸索到发电机下面一个像是风门小开关,没想到妻子一使劲,拖拖拖拖,机器打着了。
看着妻子一脸得意,我好笑的摇摇头,刚刚回去拿柴油的时候,我把电压表电流表也顺手带上了,将电压表怼发电机上的输出口上,电压220V还挺稳,待机器运行了一会,我把电缆线一头接上发电机,一头牵到变电房里,找到了控制这一层的变电柜,将里面的空气开关都断开,然后把电缆插在墙上的插孔里,一个开关一个开关的试,等到管理插座的空气开关被打开后,机房里有些设备指示灯开始亮起,再同法测试照明空开,我切断了通往一楼二楼的总开,因为我拍这个小柴油发电机功率不够,只让地下一层的照明和插座线路有电后,就暂时停下了这项工作。
妻子飞奔着,将地下一楼所有的房间走廊灯光都打开,这下搜寻物资工作更方便了。
我在一间小房间的柜子里,找到了很多精密维修工具,有各种电动工具,电动螺丝刀电钻电锯都有,还有万用表示波器和各种改锥,房间的桌子也是标准的维修台,我坐在桌前对着满桌工具零件,若有所思,脚下不注意好似踢到了什么东西,俯下身看到桌底有个黑色手提包,我将手提包放到桌上,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台笔记本电脑,这部电脑屏幕一角破碎了,看样子是拿到这里修理的,被原主人遗忘在桌下,我插上笔记本电源,电脑可以正常开机,只是屏幕没有显示。
我去往隔壁监控室,搬来一块台式机显示屏,用后面的数据线连接笔记本电脑,很快台式机屏幕亮了起来,笔记本的主人为了方便维修,并没有对电脑设置麻麻,全英文的操作系统,密密麻麻的各种文件,充斥了整个屏幕。
妻子这时候风风火火跑来,对我说:“宋辉宋辉,你快过来,这地下一层居然还有个隐蔽的后门,里面好黑,你快陪我去看看。”
我丢下亮着屏幕的电脑,这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尤其还有新闻中丧尸的威胁,可不敢让妻子一个人去冒险,于是提着铁斧,和妻子来到她口中的后门处。
这是一扇不大的铁门,黑漆漆的外表,一点也不起眼,所以昨天我们在黑暗中,完全忽略了它的存在,铁门上着锁,我直接用铁斧砸开,里面是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小道,两边墙上有很多粗细不一的管道,我们顺着管道一路往前,估计里面是整栋楼的下水系统。
没想到里面要比我想象的复杂的多,通道尽头有好几个房间,最粗的下水管通向一间,我推门进去看了下,里面一股臭味,估计是化粪池;中间房间里有水泵,还有很多管道通向地面,估计是自来水系统;最后一间房间里,只有一条管道通向墙面,我凑过去闻了下,是柴油的味道,后面应该是连接油库,我看了下管道尽头,一个大闸阀连接着块容量表,指针显示油库容量还有三分之一,我忽然有了想法,将大闸阀按箭头指示,拧到oen的位置,然后就和妻子回到了配电房。
有了小柴油机的发电,配电房后面的大型发电机控制台上,各色指示灯都亮了起来,我一番研究,终于摸索到油泵的开关,按下后,能听到输油管里发出了液体涌动的声响,也不知道启动电瓶的电充满了没有,我尝试按动了绿色的启动按钮,巨大的齿轮摩擦声响起,紧接着那台巨大的发电机轰隆隆运作起来。
妻子伸出大拇指,给了我一个真棒的动作,我呵呵一笑,理科生的能力不是开玩笑的,然后我将总控开关所有电闸都合上,这样各楼层都通上了电,自动中央空调识别到了房间里温度,开始自动制冷,毕竟岛上午后还是挺热的,呼呼的冷气,让我和妻子感受到久违的舒爽。
妻子独自去楼上看看能不能打开房间自动门,我则继续研究那台屏幕坏了的笔记本电脑,由于上面全是英文标识,我点开设置,找到language选项,调整为中文简体,操作界面开始熟悉起来,这台电脑里的东西很少,只有安装了操作系统的C盘,和装满工作文件的D盘,那些文件内容依旧是全英文,我点开电脑的开始菜单,在办公软件找到一款系统自带的文档处理软件,它具备一定的文本翻译功能,果然可以一段一段的将英文,翻译成中午,文意虽然很多时候并不准确,但起码能让我看懂里面写的什么。
这时候妻子咚咚咚的跑进我房间,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走,我一路小跑着跟她来到楼上,可能是门禁系统重启的缘故,所有房间的电动门,现在全部打开了,妻子领我进了一间室内,一眼就看到了窗户边的橱柜里,放着很多大玻璃瓶,里面泡着各种动物标本,在阳光的照射下,那些血淋淋的标本,让人感到格外阴森,我们又换了好几个房间,里面都有那样的玻璃器皿,有些里面还泡着人类器官,甚至是婴儿胚胎。
这些东西让我看的不寒而栗,我让妻子先不管这些,来到地下一层,电脑已经基本将所有文件,翻译成汉字,随便打开一个,标题上赫然写着,文森赫尔顿实验室,我们浏览每个文件夹,里面的实验项目都是触目惊心,很多涉及人体的化学实验,病毒实验,细菌实验,还有基因重组实验,实验对象包括各种动物和人类活体。
我看着DATE文件夹里,标注有日期的各种实验报告,感觉真相有时候比猜想更加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