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要做的事情多了,找依莲娜是一回事,大修堂的电台被政务院下了取缔的命令,也是不小的事情,他不能让这个电台被取缔。
但是不管他怎么说,宁御马的人死活不让他走。
李永生当然也不好强行离开——宁致远遇刺影响太大,目前正极力封锁消息。
御马监的人甚至表示,李清明那里,我们替你通知,让他在家等着好了,等这边能腾出手来,您就过去行针,你看可好?
李永生也没招了,只能暗示一下,这个……行政院院务管理司的魏少玉,似乎对我有些成见,目前在为难朝阳大修堂。
他也就是歪一下嘴,不成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走出房间,却发现魏少玉已经跪在那里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李永生真的有点意外。
“御马监说了的事情,居然有人找麻烦,”请他来的太监,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吃早饭,见他出来,马上站了起来,“其心可诛啊。”
真要说这御马监,其实是随着宁致远才兴旺起来,现在宁御马生死不知,正该夹起尾巴做人才是。
然而这么想的人,还真的错了,揣摩上意跟红顶白是太监们最擅长干的,宁御马现在虽然还没有清醒,但正是这样的时候,最能表现出忠心来。
所以这太监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朝安局汇报说,政务院的魏少玉,很可能跟宁御马遇刺一案有关。
朝安局一听,二话不说就将人捉了来,而且也不知道魏岳怎么想的,居然直接将人送到了御马监,要他们自己审查。
御马监的人将人带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审问,魏少玉就主动招了,我去朝阳大修堂,是院里的意思,不是我个人搞得定的啊。
御马监的人也不理他,让他在李永生的房门外跪着,至于说何时审讯,那要看宁公公的意思了——宁致远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不听话的人了。
见到李永生出来,魏少玉睚眦欲裂,“我是奉了院里的指示,你竟然敢将我捉来?你等着吧,政务院跟你没完!”
“你脑子没病吧?”李永生不屑地看他一眼,“我能使唤得动御马监的公公?”
那名太监闻言,也是一声冷笑,“政务院?你看看政务院会不会来讨要你!”
魏少玉脸上,顿时一片死灰,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涉及到的,是宁御马遇刺的大案。
别说取缔电台原本是他一手促成的,就算是院里高层下的命令,在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来保他。
取缔电台才多大的事儿?跟十二司监之一遇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好吧?
想通了这一点,他身子前倾,在地上磕起头来,将地面咳得咚咚直响,“李永生,李大爷,我知道错了……你饶我这一遭吧。”
李永生根本都懒得看他的狼狈,只是淡淡地发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锻炼了一阵之后,有小太监送来的早饭,并且婉转地提示他,说您在附近活动就行了,万一司监大人有什么需要,找您也方便。
李永生也不以为然,这种时候,他被软禁就是一种必然。
不过他也没有无聊多久,很快地,阴九天就寻他聊天来了。
阴大师倒不是被软禁了,他是少数几个御马监都没资格软禁的人,别说御马监,内廷都没这个资格,想动他必须得天子点头。
不过他也走不了,天子关心宁致远的伤情,要他在这里用心看护。
看护病患,真的是很无聊的一件事,前两天是急救,那也算了,自从今日凌晨,宁致远伤情好转之后,阴九天睡一觉起来,就觉得无所事事了。
他去看了一下宁致远,发现其病情稳定,又叮嘱了人严加看管,想着左右无事,就来找李永生聊聊天——他对这个修生的医术,还是相当好奇的。
但是李永生对这种好奇,是敬谢不敏,他不怕泄露出去医术,那是为黎庶造福,但是他不喜欢别人考校自己的医术——在交流中,他可能露出马脚。
尤其他面对的,是阴九天这种大国手。
换句话说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可以告诉你,但是你指望问什么我就答什么,还是别做梦了。
所以阴大师跟李永生交流得很是不舒服,原本一个理论,听得好好的,能触发一些奇想出来,结果他问具体原理和细节的时候,对方说我也不懂。
不懂……不懂你能有这么个理论?阴九天恨不得掐着对方的脖子怒吼。
就在他越来越难以忍受的时候,有人来了,却是李清明已经归家,现在派人来宁府借用李永生。
一时间,阴九天有点恍惚了:不知不觉间,这少年的医术,已经搅动了京城啊。
他当然知道李清明身上的毒,有多么的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