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咱们何须和一个废人计较这么多。”
众人或躲避,或嫌弃,或不屑的目光如剔骨刀刃般骤然落在了夏禾身上,让她辛苦维持了多年的高傲尽数瓦解成灰。
难不成她就这么废了?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变成一个废人?任人耻笑羞辱?
不不不……她不甘心!!!
她在宫中等了十年,绝对不是为了等着这么一个结果的,可是进了内狱的人少有能够全须全尾回来的,何况太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在贵妃眼中,她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以后难不成就这么狼狈的被赶出宫?
回到贫瘠的家乡,面对贪婪成性的族人,然后依附着他们过活吗?靠着他们的施舍求得一隅之地?
不不不不不不!!!
夏禾试图抓住小太监的衣袍,却被小太监反手打落了,他毫不客气的说道:“夏姑娘,您还是老实一点为好,不然的话,只怕咱们的手重,打疼了你就不好了。”
小太监目不斜视,冷笑着说着。
“公公,这只白玉手镯是我送你的,求你帮我一次……帮我送个消息给贵妃……”夏禾不甘心的再次伸出手。
小太监嗤笑了一声,道:“想来姑娘忘记了前一日是怎么说起我的……也是,姑娘才是真正的贵人多忘事,只怕都记不得我这个小人物了吧,毕竟你每日里斥责的小太监不知多少呢。”
他压低了嗓音,在夏禾耳边学着她的声音说道:“你不过是一个阉人,也敢直视我?”m。
小太监冷冷的牵起唇角,道:“可是现如今你又如何?可还不抵我们这些阉人呢啊!”
“不不不,求求你,就帮我给贵妃传个话吧。”夏禾眼神中终于出现了恐惧之色。
“姑娘啊,贵妃若是真的记挂着你,也就不会在你被带走的时候还置之不理了,你啊,认清楚现实吧。”小太监笑出了声音。
夏禾在被押进内狱之前,牢牢的抓着牢房的门,然而手指却被一根连着一根的掰开了,她只能够无助的看着大门一点一点的关上,最后一丝光亮也泯灭其中了。
“娘娘,太子殿下就在门外面呢,仅凭夏姑娘只怕是拦不住的啊,您看咱们如何是好啊?”贴身嬷嬷看着坐在美人塌上的贵妃,面色担忧不已。
贵妃抬起手指,看着上面描绘的绯红颜色,悠哉悠哉,淡淡一笑,道:“嬷嬷有什么可担心的,本以为太子多年离京,回来后长进了不少,结果呢,太子果真还是沉不住气,竟然敢私闯后宫,陛下就算是想要包庇他,这个罪名也够他喝一壶的了,他若是闯进来了才好呢。”
“可是……这次太子来者不善,只怕不能够善了啊,娘娘,你说太子会不会手中有什么咱们的把柄?这才有恃无恐的想要闯进来。”嬷嬷仍旧无法放下心来。
冯贵妃嫣然一笑,“嬷嬷想什么呢?他这才回来几日,咱们就算是想要动手,可也还没有来得及呢,哪里来的什么把柄?不过我儿在他手中栽了跟头,这次他落在了我的手中,可也别想着轻易糊弄过去。”
嬷嬷看了一眼绯红色的宫门,苍老的面色之上浮现担忧之色,她总觉得有些不安,可是贵妃却不以为意,根本不将太子放在心上。
太子私闯宫门一事,在冯贵妃眼中只怕还比不得她手上的丹蔻惹她在意。
嬷嬷只得转移了话题,一边奉上茶点,一边提醒道:“娘娘,那夏姑娘那里,您……就置之不理了?”
冯贵妃挑了挑细长的眉,眼眸微眯,似笑非笑的说道:“嬷嬷似乎对夏禾很在意啊!”
嬷嬷心头一凛,强撑着笑容,心中却不胜惶恐,“娘娘,奴婢只是觉得您培养了夏姑娘这么多年,这么轻易的丢弃了,岂不是太过于可惜了?”
冯贵妃收回眸光,端起茶盏,不以为意道:“本以为是个有本事的,当年本宫以为太子对她有几分意思,这才留下了她,不成想啊,和太子刚一碰面就落了下风……”
冯贵妃嫌弃的抬了抬眉,道:“若是个知情识趣的也就罢了,偏偏还看不清楚自己有几分几两,在本宫宫中吆五喝六指手画脚的,真当本宫给她几分颜色,她就要开染坊了不成?”
冯贵妃闭了闭眼睛,任由嬷嬷在她太阳穴上揉捏了两下,她才舒缓的说道:“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个人就这么丢弃了也确实可惜!不过她的锐气确实要好生磨一磨,等着她从内狱出来了,给她找个太医瞧瞧,让她知道,这后宫之中,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本宫一人。”
嬷嬷心领神会,道:“奴婢明白了,娘娘放心,奴婢定会给你办妥贴的。”
冯贵妃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殿下,您是外男,这里不能进,娘娘还在屋子里面歇息……”www。
“殿下,不能进,还请速速离去……”
宫娥们焦急的声音接连响起,随即金戈相击的声音传来。
冯贵妃手指拂过发髻上的钗环,不慌不忙的微微一笑,看向了嬷嬷,“你说太子真的敢进来吗?”
嬷嬷看了眼门口的位置,面色隐隐有些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