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看在这身衣裳的份上放了她们就是。”傅安和抚平身上轻微的褶皱,平静道:“但是本殿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旁人觊觎,你若是真的为你大哥着想,那么以后就莫要让他在这里招蜂引蝶了,不然的话……”
不等傅安和说完,宁满满保证道:“殿下放心,自然不会有下次了。”
傅安和刚走出去几步,忽然一顿,若有所思的透过铜镜看向身后站立的笔直的少女,随意道:“我倒是好奇的很,你为何不随太子哥哥去京城?若是你去了京城,太子哥哥必然不会让你如此辛苦谋生的,自是以荣华富贵相待,所以何必如此辛劳呢?”www。
宁满满笑容一僵,片刻后才缓缓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傅安和却嫣然一笑,玩味道:“你莫不是让本殿的太子哥哥抛弃了不成?”
宁满满磨了磨牙,她觉得她的忍耐性已经到达了极致了。
傅安和甚至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着急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那位太子哥哥,刚回到京城就被下了牢狱,如此,你心中可解恨了?你若是真的跟他回去了,只怕还要后悔呢。”
京中混乱,目光都聚集在了太子身上,她才得以再次出京来这里的。
宁满满闻言脸色僵硬,面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勉强牵动了下嘴角,“殿下,请吧。”
宁满满的绸缎铺开张不过一日,却闻名了整个县城,客人定衣服的数量甚至排到了一个月之后。
县城里的达官显贵,甚至州府的千金贵女,都以穿上宁记绸缎铺的衣裳为荣,不为别的,只为这是公主殿下亲口称赞的。
“宁大娘,你家的绸缎铺子可真是走运啊,刚开张就引来了公主殿下亲至,听说公主殿下为了过来买成衣跑死了三匹马呢?”门前卖烧饼的大娘眼红的看着绸缎铺子。
宁母尴尬的笑了笑,“都是谣传而已。”
“哪里就是谣传了,我这每日看着,来来往往的都是达官贵人呢,现在你家的铺子可是咱们这条街最火的铺子了呢。”
宁母好不容易摆脱了卖烧饼的大娘,放下了食盒,说道:“满满,娘给你熬了排骨莲藕汤,你过来喝点……”
然而叫了好几声,宁满满都没有回应,直到宁母走了过去,宁满满才恍然回过神来,“娘,你来了啊!”
宁母担忧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总觉得你魂不守舍的?”
宁满满笑了笑,“现在店里又新招了两个人,哪里就累到我了,我就是坐在柜台后面数银子而已。”
宁母眉宇之间的褶皱并没有一点舒展,她握住了宁满满的手,凉意让她惊讶的看了一眼宁满满,满面更加忧虑了,“满满,自从那位公主来了之后,你就如此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宁满满没有想到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她静默了片刻,到底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让母亲担忧,只是道:“我只是有些担心大哥,五公主那日明显是为大哥而来的,虽然当日被大哥劝说回去了,可是指不定哪日就又来了,大哥学业要紧,春试在即,五殿下如此反复无常,不是让大哥为难吗?”
宁母拍了拍宁满满的手,“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你放心,我问过你大哥了,你大哥说了,他已经和公主殿下约好了春试后再见面,五公主不会再来的,你大哥又是一个有主意的,咱们啊,就过好咱们的日子就好了!”
宁满满微微一笑,“娘,这几日你也辛苦了,新招来的两个绣娘既然来了,就把活交给她们去做就好了,您就享享清福就是了。”
等到宁母离开,宁满满脸上笑容顷刻间烟消雾散,她站在窗口前,不可抑制的想到傅安和说的小哥哥被下了牢狱一事。
他……现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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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国公,太子已经被关押了半月有余,你日日上奏折,可是陛下可曾给你批复?你又何必再自讨没趣呢?”
大殿之前,成大人见凌国公神色不动,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凌国公,您是武将,我是文臣,咱们二人之间并无冲突,您又何必非要和我过不去呢?”
凌国公终于舍得瞥了一眼成家家主,也是刑部尚书的成大人,沉声道:“本公何曾和成大人作对了?”
“既然如此,公爷何必非要抓着成州牧那件事不放呢?不过是件微末小事而已,您若是不提起,陛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凌国公,孟家女担着罪名就足够了,不如将成州牧放了吧。”成大人道。
“放人也好,抓人也罢,非本公一人能够做主。”凌国公不为所动。
成大人一噎,转过身看向了大殿前方的六皇子,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六皇子目光晦涩,隐在袖子下的手掌抬起,又翻过去落下。
成大人心头微惊,不过心里却对于接下来对太子一案如何表态有了数。
六皇子这是要让太子灭口啊!
“陛下驾到!”
随着天子出现在高台之上,众人纷纷行礼。
天子抬起锋利如刀的眸子,“宣太子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