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哥儿笑着应是,即是得了自家老子点头,他自是没有顾虑了!
陆远舟那处必是不好过的,因着这怀水一向安定,如今却出了入室杀人,还行刺朝廷命官之事,吏部、刑部立时便派了人来,陆远舟自是那头一个要被问询的,再有下头县丞与县尉也要问,那杀人犯与还吊着一口气的宋恒安还有那米铺里头的伙计统统被提出来问话。
宋恒安用霉米掺入好米中贩卖之事便被揭了出来,宋恒安已是只剩了一口气,陆远舟却是跟着受了牵连,将他们那赏画赠银之举一共牵了出来。
吏部巡查官员自是要问罪与陆远舟,陆远舟道,
“我与那米铺老板不过只是都喜字画书法,做个雅友罢了,并无其他来往!”
“是么!”
来人冷笑一声,命人将自宋恒安屋子里搜到的一大堆书画搬到了大堂之中,
“这些个字画被堆在角落之中,好几幅已是遇水受潮,陆大人,那位宋老板可真是您的知音啊!”
陆远舟呆愣在那处瞧着一地的字画,有一些确实已生霉斑来,短短不过几月便成了这样子,可见收藏之人是如何不经心!
“这……这……”
那官员又冷哼一声道,
“这宋老板不爱惜大人字画,大人倒是很爱惜宋老板所赐的银票……”
说罢又将从县衙里头搜出来的银票扔到了陆远舟脚下,
“大人,上任不过几,倒是颇有些身家了!”
陆远舟那冷汗便从头上下来了,若说他开头不知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那隔了这么多月他难道还不知晓么?
他是明知上了贼船再下不来了,便索性装聋作哑,骗人骗己罢了!
那官员冷笑一声当场命人去了他头上纱帽,身上官服,将他送入了县衙大牢之中,陆远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家上任不过几月便会沦到这步田地,已是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当下颤着声音道,
“你……你们不能这般对我!”
那官员冷笑道,
“你即是已触犯律法,我为何不能将你押入大牢之中!”
陆远舟嚷道,
“我是圣上妹婿,我夫人是圣上胞妹排行在九,我是皇亲……”
那官员听了却是冷冷一笑道,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便是皇亲又如何?”
当下便不再听陆远舟呼喊,让人押他入了怀水县狱,这厢写了奏折让人快马头送到了京城。
湘哥儿那头也将信儿报给了赵妙芙,赵妙芙闻言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问道,
“他……他真……真是……做了触犯王法之事?”
湘哥儿点了点头,赵妙芙沉默半晌应道,
“即是如此,湘哥儿不必顾忌我,依律行事便是!”
湘哥儿应声去了,赵妙芙坐在那处久久不语,她自是知晓湘哥儿在后头动了手,只是陆远舟那性子确是不应为官,自小一心读书却是半点庶务不懂,人情事故更是一窍不通,这乍一到外头见着繁华世界,手中又缺银子,只要有心人一使手段,他便要上勾。
他这样子早早晚晚都要被人带进坑里,与其让外头人坑得万劫不复,倒不如让湘哥儿出手,再是怎么也会保了他一条性命,以后还是回沧州老家老老实实种田下地吧!
当晚怀水县大牢之中,陆远舟正独坐在那处长吁短叹,坐困愁城,却有那狱卒过来将牢门一开,
“陆远舟,上官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