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事儿算是落了幕,林玉萍终究还是走了林玉润前世的路子,把自己硬嫁给了孙绍棠,林玉淑却被关在了院子里,任她如何哭闹,任是陈姨娘再三恳求,也不能让她出来半步,那一晚的事儿,林府上下皆封了口,只是流言蜚语还是不胫而走,沧州城里已是传开来,新年第一波市井八卦便在各茶坊酒楼里流传起来,林家小姐夜奔表哥床的各种版本在坊间盛传!
林老爷气得吐血,还得厚着脸皮去往各家拜年贺岁,林夫人娘家嫂子过来府上,提起这事儿,言语间的讥讽与不屑,真让林夫人与孙夫人恨不能立时进去掐死那两个小畜生才好!她们也不想想,若没有两人在背后纵容、怂恿那里有这件事出来?
现如今两人都是想早早的把这婚事儿办了,也好稍稍堵一堵外人的嘴!
赵旭这厢也是机警,时常过来见林老爷,或是陪着饮酒或是跟着待客,让林老爷老怀大慰,自家这七姐儿的夫婿却是好的,比那起子虚有其表的小白脸子强上数倍!倒是真心喜欢起这女婿来了!
林玉润让九两把剩下的银子给小桃儿带了去,九两回来复命道小桃儿收了银子,加上自家往日存的银子也够了,便要自赎自身了。
林玉润听了又命九两送了一百两银子过去,
“相识即是缘份,这一百两银子便当我送她的贺礼吧!”
九两给那小桃儿时,倒把她惹得哭了一场,自赎了自身之后,便回了乡去,嫁了一个鳏夫做了两个孩儿的后娘,多年后却又与孙绍棠相见,倒又有些事儿出来,这些话自然到后面再讲!
林玉润心下也很是郁闷的,千算万算也不知有一个林玉萍过来坏了事儿,终究还是让孙绍棠娶了林家的女儿,只是她却不知,前一世自家有姨娘的暗中帮手,又有林老爷实在偏心,虽暗下没有给那十万两的银子,但明面上却还是没有亏待她。
而这一世里,林玉洁过了年后便要出嫁,林玉润也在五月嫁人,这中间左右不过三月,林夫人本就顾前不顾后,又出了林玉萍这档子事儿,一是既然有了夫妻之实便怕出那珠胎暗结之事,二是她在长,在林玉润之前嫁也是应当,三是林老爷实在恨这孽障,恨不能将她早早打发了,眼不见为净,便索性选了个三月的日子将她嫁了。
只是这首饰也好,衣裳也罢,一应的嫁妆备制,林夫人是再也没有心思去管,便让侯妈妈领了人去办,面子上到也一应俱全,私下里给了五百两的银子,比林玉洁的两千两少得多,比林玉润的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林夫人又念着往日里姐妹的情谊,让梅草暗暗送了五百两银子过去,想让自家妹子娶个儿媳置办的好些,面上也有光!私下里悄悄对林忠家的叹道,
“我这也算是对她尽了仁义了!”
林忠家的道,
“再没有比夫人您更好的姐姐了,想来我们姨夫人心里也是感激的!”
林夫人想到自那日后便没有回正院的林老爷,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私心里暗暗埋怨自家侄儿,按说这联姻之事儿本就成了定局,无论四姐儿也好,六姐儿也好,也都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何必耐不住性子做了这档事儿来,惹得她在林老爷面前无脸,又觉二妹妹家教不严,自家姐妹见了面,终究心里还是生了些罅隙的!
又说孙夫人那里见了梅草送来的五百两银子,一时间也不知心下里怎生情绪,一会儿也叹自家这位大姐姐对她实在是好,一会儿又暗恨这林家的女儿竟没有一个好的,一个生的狐媚勾人,勾了我儿子的魂!一个却是不知廉耻爬男人的床!一个更是荒唐到带了仆人来捉自家姐妹的奸,更恨林仲钺和林锡钺两兄弟打的实在狠,自家儿子现下里还在床上躺着,一身的青紫红肿,再看那五百银子便有些觉得林家以财压人了,心下里对林夫人的感激也减了几分!
只可怜林夫人一心为了她,却不知自家是两头不讨好,两面不是人!
那孙绍棠现如今却是将自己关在了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带着浑身伤疼躺在床上,脑子里却只想着那晚的事儿,
“那一晚开始时,是七表妹,怎得又变成了四表妹?”
前后分明就是两个人,他也只喝了少许的酒,再怎么糊涂也不能弄错人!这事儿前前后后最可疑之人便是林玉萍了!有心想去问问一林玉润,那晚她去了那里?只是现下这样的情形又那里能见得到!正乱想间却听门外脚步声起,
“表少爷可是好些了?”
孙夫人的声音响起,砚成道,
“回您的话,喝了内服的药,又有按大夫泡了药浴,身上的淤血发散了不少!”
孙夫人点了点头,便推了门进来,到了床边坐下,
“我的儿!”
一时母子两人竟都无语,孙夫人拿了那大红洒金的纸出来,
“虽是赶着急,三书六礼我们也不能缺,前面的事儿为娘与你姨母也都看着办了,日子定在了三月初四……”
孙绍棠沉默良久点了点头,
“一切全凭母亲做主!”
孙夫人叹了一口气道,
“木已成舟,这事儿即已成定局,我的儿还是听娘的,与四姐儿成了亲,便安心求你的功名吧!”
孙绍棠点了点头,只把眼儿放在头顶那烟灰色的承尘上,不再搭话,孙夫人叹了一口出去了。
这厢林玉萍坐在妆台前,铜镜里那张被打得红肿不堪的脸,已是消了大半,一旁的杏铃正端了绣绷,手下飞针走线在那大红的绸缎上绣鸳鸯戏水,
“小姐,您再躺下歇歇,脸上敷了药,明儿起来应该是能更好了!”
林玉萍左右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