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诸人对叶藕桐有所了解,知道他自尊心极强,更要面子。昨晚纵然挫败而归,但主要输给车轮战,非战之罪,明显不服气。这样的人居然当着那么多举子的面,说自己居于陈三郎之下,与有荣焉,那么陈三郎究竟何方神圣?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茫然。
这个世界资讯蔽塞,而且陈三郎也并未有什么惊世之作流传,作为非扬州举子,对其可以说并无了解。现在只听叶藕桐说陈三郎是今届扬州乡试的解元,这个身份倒有些扎眼。
士林重名,在考子眼中,解元和一般举人区别甚大,更值得关注。
昨晚聚会的时候,那“荣小成”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要揭叶藕桐短处,说他作为成名已久的江南才子,乡试只考到亚元,心中作何感想。
这原本是打击人的心理战术,不曾想叶藕桐堂堂正正地大声回答。
如果陈三郎年纪大些,倒还能接受,问题在于如此年轻,像是初出茅庐的家伙,叶藕桐表现得如此心悦神服,其中就有问题了。
面对一张张或茫然,或惊讶的面容,陈三郎团团作个揖,淡然道:“见过各位。”
与叶藕桐坐在空荡荡的那个桌子上。
立刻有跑堂的过来,点头哈腰地递过两份名册。
陈三郎原本以为是菜谱,可打开一看,见上面一页页,画着形象各异的仕女图,留白处又有字句备注解释,说明此女名字,性情,以及擅长技艺等,更有价格栏目。
这个,也太贴心了吧……
陈三郎有些无语,看那些仕女图,一幅幅都画得精致唯美,各具风情。当然啦,其中肯定有艺术加工的成分在,但总体而言,真人绝不会差到哪里去,这才能对得起那份价钱。
翻了几番,却觉得无甚意思,便放下名册。
那边叶藕桐老马识途地点好人,问道:“道远,你不喜欢?”
陈三郎微笑道:“我更喜欢吃东西。”
叶藕桐鼓起眼睛,心道肯定是陈三郎放不开怀抱,所以不要姑娘陪酒,他也不勉强,叫跑堂过来,一口气点了七八个菜,外加一壶好酒。
弄好之后,趁着空暇,叶藕桐便向陈三郎介绍起来。
那四桌上,坐着的举子分别来自冀州、中州、雍州、名州。其中名州举子有三人,另外三个州郡的各是两人。
这点人数,自不可能代表全部,只是属于小圈子之间的聚会。显然,在这个时间别的地方上,肯定也有着相似的聚会在举行着。
叶藕桐如数家珍,将九个举子的情况都简单说了下,好让陈三郎心中有数。
很快,叶藕桐相中的姑娘来了,身形娇小,但衣衫下山恋起伏,很是有料的样子。
姑娘见着叶藕桐,脸上笑意盈盈:“叶公子果然信人,没有辜负奴家。”
叶藕桐笑道:“依婵姑娘说笑,我怎么舍得不来?”
昨晚两个颠倒衣裳,叶藕桐食髓知味,总感觉不大尽兴,故而今晚没有换人,要再续前缘。
两人轻车熟路地调笑着。
依婵姑娘见陈三郎单身一个,就嗔道:“陈公子,莫非看名册上的姐妹们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