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别心急。”
姜家和冷家虽是姻亲,但关系并不亲厚,尤其姜兰薇去世多年,两家就更是没什么来往了。
以前顾念着冷星霜这个遗腹子,姜家对她关怀备至,但姜家早已不复往昔荣光,逐渐式微,在京州已经排不上号了,也不知是不是冷星霜心高气傲看不起外祖家,鲜少与姜家来往,渐渐就疏远了。
姜清妍小时候还记得被冷星霜嘲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去冷家被讽刺是打秋风的穷亲戚,要知道姜家是做学问的,虽式微可也是有清傲风骨的,受不得这种侮辱,这种仇她能记一辈子。
没想到啊,冷星霜居然有这样一天,震惊过后,她心底竟有几分痛快。
这让她想到了另一个人,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
怪不得以前就她能跟冷星霜说得上话,原来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
“只是在这幸福的表象下却潜伏着危机,家族争斗剧烈,甚至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一日一家三口去机场的路上,发生了惨烈的车祸,夫妻命陨黄泉,关键时刻他们用生命保护了自己的孩子,老爷子失去儿子,痛心疾首,庆幸的是孙子还活着,然而危机并没有解除,也是为了保护孙子,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对外隐瞒了孙子的幸存,用以迷惑对手,然后秘密将小孙子送往偏僻遥远的旁支一族中,隐姓埋名,如此这般,老爷子才能无所顾忌的复仇。”
故事到这里,已经明了。
那个幸存的被送往旁支避祸的小孙子,就是冷云飏。
他不是什么私生子,而是冷元与原配妻子姜兰薇唯一的孩子,正正经经的冷家继承人。
那冷星霜呢,她不是姜兰薇所生的遗腹子吗?当年姜兰薇在车祸中沦为植物人,当时已怀孕月余,冷老爷子费尽心力维持着她的生命,待她产女后才撒手人寰,那个遗腹子就是冷星霜,这桩悲惨的往事京州无人不知啊。
怎么冷星霜就成私生女了呢,她不应该和冷云飏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吗?
众人一头雾水。
景枬很快给出了答案,“冷元在外人眼中是好丈夫好父亲,实际上他迷惑了世人,他婚内出轨,爱上了一个出身卑贱的舞女,在车祸发生后,那个舞女找到了冷家,她已经怀孕了,她仗着自己肚中怀着冷家唯一的血脉与冷老爷子叫板,冷老爷子怎么可能如她所愿,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也能猜到了,冷老爷子利用姜兰薇之死给了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那个舞女生的孩子就是我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冷大小姐啊。”
冷星霜捂着耳朵,不可置信的大喊:“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景枬耸了耸肩:“不信可以去问你的乳母啊,她比谁都清楚你的身世,冷老爷子怕她泄露,在你五岁时就把她送回了老家,你可以去问问她,你究竟是不是姜兰薇所生。”
“你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冷星霜崩溃大叫,忽然朝景枬冲去。
她跟个疯子似的冲过来,景枬立即往旁边躲避,然而还是晚了一步,被冷星霜揪住了头发,她也不甘示弱,两人纠打在一起,什么仪态气质都不要了,两人狼狈的犹如两条疯狗。
众人看着这一幕惊呆了,只有冷云飏从始至终的冷静,一双桃花眼里漾着嘲讽而又凉薄的笑,斜倚柱前袖手旁观。
古璧尘最先反应过来,冲上前要分开两人。
然而冷星霜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就是要咬死景枬,口中喃喃着:“你胡说,我不是私生女,我就是姜兰薇的女儿……。”
扭打中景枬的腰撞上了栏杆,身后就是几十米的高度,她一扭头,就能看到一楼大厅聚集了不少人,正抻头往上瞧。
眼前是如疯了一般的冷星霜,景枬咬咬牙,“冷星霜,这是你逼我的。”
古璧尘晚了一步,他眼睁睁看着冷星霜从栏杆上跌落出去,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急速坠落。
一滴泪从冷星霜眼角滑落,她望着趴在栏杆前朝她伸手的古璧尘,娇艳的面容上露出一个绝望的微笑。
“再见了、璧尘哥哥。”
“星霜……。”古璧尘声嘶力竭的大喊。
景枬假惺惺的叹了口气:“星霜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可是五楼,摔下去可怎么办……。”
虞若欢始终置身事外,那双纤纤玉手不沾染分毫鲜血。
她微笑着看向直起腰剑眉蹙起的冷云飏,扬了扬手中茶杯。
冷云飏冷笑一声:“在我的宴会上闹出人命,虞小姐,你是诚心跟我过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