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国师将鬼王与望舒带回自己的住所后,并不知乔薇也来了圣教,而这小胖子又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来的,他不会承认自己是被满屋子的嘎嘣嘎嘣声弄得几欲崩溃,所以才决定送二人下山的。
正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要说国师真的多么心疼望舒也不尽然,只是人总得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当他没脑子地把大圣师与望舒藏进石室时,就埋下了这一枚代价的种子。
国师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当时究竟是抽的什么风,怎么就把这小胖子和鬼王带回来了?
眼下再送回去,怕是也摘不干净,只能索性把人送下山,权当是姬家人来把鬼王救走的。
国师并不知道,自己盘算的,与乔薇计划的,不谋而合了。
鬼王被龙浔链镇压了两日,体内的气息尚未恢复,这反而利于他掩藏。
国师大人找了一辆马车,装了些丹药与兵器,带着鬼王与望舒坐了上去。
望舒怀中抱着一个大盒子,正是国师大人自大圣师身上拔下来的镇魂钉,既然是姬家人把鬼王救走的,那么姬家人手中能有一样物证是再好不过的了。
马车缓缓地驶出了圣教,走下了嵌入山土中的通道。
马车晃悠晃悠地十分舒服,望舒坐在鬼王怀里睡着了,鬼王一夜没合眼,抱着自家小闺女,也脑袋一垂,睡过去了。
二人的睡相有些惨不忍睹,国师大人摇摇头,坐到窗边吹冷风去了。
以国师大人在圣教以及夜凉城的身份,运一车丹药与兵器下山无可厚非,看守山门的弟子不敢对其进行搜查与阻挠,只是不大凑巧,就在守门的弟子让马车通行之际,身后响起了月华尊主似笑非笑的声音。
月华尊主道:“是谁要下山呐?”
守门的两名弟子转过身,冲月华行了一礼:“月华尊主。”
鬼王冷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刹那间,杀气充斥了整个车厢,拉车的马儿被吓得窜了几下。
国师大人忙朝鬼王比了个嘘的手势,轻轻地安抚好鬼王,示意他老人家别动不动气场全开,一旦鬼王的气息暴露,谁都别想走了。
国师大人掀开车帘,缓缓地下了马车,走了几步,望向月华,略施了一礼道:“是月华尊主啊。”
月华依旧是穿着一身月牙白长袍,肤质细腻,年轻俊美,一双修长的手精致得宛若玉雕,他的声音也听不出半分苍老,低润、清明,好听的不像话。
他含笑看了国师大人一眼:“琴圣师这是要去哪儿啊?”
国师大人道:“回一趟夜凉城,我许久没去国师殿了,再不现身,夜罗王该起疑了。”
“是吗?”月华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门窗紧闭的马车上,问道,“马车里装的是什么?”
国师大人不动声色地说道:“尊主大人……是在盘查我的马车吗?”
月华笑意更深了:“你是圣师殿的人,我怎会插手你们圣师殿的事情?琴圣师多心了。”
国师大人面不改色道:“马车里都是些国师殿死士需要的丹药与兵器,我拿给月华尊主瞧瞧。”
说罢,国师大人走到马车前,自里头拿出了两柄长剑、一把大长刀以及一盒助死士增长功力的丹药。
“马车里只有药与兵器,没别的什么人?”月华尊主道。
“尊主为什么这么问?”国师大人道。
月华尊主淡淡一笑:“琴圣师不知道吗?你们圣师殿出事了。”
国师大人语气如常道:“出了什么事?”
月华尊主看向他道:“那个从中原抓来的女人不见了,大圣师也不知所踪。”
国师大人当真不知毒体失踪一事,短暂的惊愕掩盖了细小的心虚:“这与我下山有什么关系?”
月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出了这么大的事,琴圣师竟然不知道吗?我一直认为琴圣师是下一任大圣师的不二人选,这么重要的事,应该会有人找你商议才是。”
国师大人道:“大圣师健在,眼下谈论这些言之过早,我一贯不参与圣师殿的庶务,只谨守本分做好自己的事。”
月华笑容满面地问:“那你觉得那个女人是跑去哪儿了?”
国师大人道:“总之不会是在我的马车上,这一点,月华尊主可以放心。”
月华笑里藏刀:“不是本尊主不放心你,是本尊主不放心那个女人,想想第一个纯阴之体就是潜藏在采买的马车里逃掉的,谁又能保证第二个不这么如法炮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