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宝又一次潜入惊风寨,由于寨内混乱,根本无人顾及到他,这次潜入异常顺利,按照记忆一路摸索,到了石室门口,却大叫一声“白兄!”只见石室内一个面纹红蝎的女子,正紧紧地掐住白煜的喉咙,将其抵在石壁之上,白煜身周竟有数道伤口,不住的渗出血液,川宝见状,立即强运内力,双手击出有若实质的数掌,红蝎女子见状似有不甘的松开手,身形诡动,避过掌影,后退了几步,白煜扑通一声躺倒在地,川宝闪到白煜面前,晓晓察觉此二人都是那日茶铺所遇之人,立即跪倒在白煜身边奈何身上并无多余银针,只得撕下外袍数缕,将白煜身周几处流血不止的伤口缚住,川宝见此女竟将白煜伤的如此之重,大有取他性命的意思,察觉出此人并不简单,也不多言,变掌为拳,凝聚内力,向着女子袭去。掌爪交错,一瞬间,二人已经过了五招,川宝看着腹间三道血印,心下骇然,本来见其将白煜击成重伤,心中已十分警惕,过了数招之后,自己已然中伤,对方虽然脸色发白,但仍然毫发无损,此女修为实在不凡,不知为何会在这里占山做寇,见此女脸色越发阴沉,川宝如临大敌。
“噗!”本来气势滔天,似要强攻过来的红蝎女子竟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身躯一软,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站稳,惊诧的举着双手,大呼“我的内力,我的内力呢!”
川宝见此女状若疯癫,知此机会大好,当下运起掌风,重重拍向此女,女子毫无防备,见川宝袭到面前也毫无防范,只是呆呆看着自己的双手,被川宝一击而中,如秋风扫落叶,身子重重的撞到石壁上,晕了过去。
川宝抬起手,刚才手中温软的触感,意味着这女子不仅并未有内功护体,而且身体变得十分虚弱,竟完全不似开始过招之时。
晓晓帮白煜包扎完毕,也看到了川宝与此女最后过招时候的情形,心中也是一头雾水,但是现在匪首不明生死,正是逃离这里最好的时机,但是这么多的女子昏迷在此处,二人能力有限,而且匪首随时有可能醒过来,虽然看到这满屋女子,川宝内心愤怒异常,可是对这个已经昏迷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寨主,竟提不起一丝杀心,难道也是因为她是女人吗?川宝喃喃。
正犹豫间,石室内火把突然尽数熄灭,从石室门口闪进一红衣人,身法极其鬼魅,转瞬间,川宝晓晓均被此人击中后脑,晕了过去。
月光映进石室,红衣人试探了一下红蝎女子的鼻息,心中思索了片刻,便将她温柔的抱起,似低语了几句什么,走出石室,平地一跃便失去了踪迹。
话说瘦弱汉子来到寨内,须臾间便将寨中喽啰尽数点齐,粗略一算,竟有一千多人,当下底气足了不少,寨主不在,他这个寨主身边的红人立即狐假虎威起来,装模作样的将众喽啰分别指派了一番,“好了,外面官军我看过了,不堪一击!咱们兄弟数倍于他们,而且我们据险而守,官军奈何不了我们!”瘦弱汉子口若悬河,唾沫乱飞,竟也蛊惑的寨中众喽啰战意倍增,竟开始有人请缨出寨迎战的!
……
“秦兄,这里交给我吧”燕锋看了看因颈间剧痛而从马上坠落的秦威,安慰道
“燕兄,一定要”本应入夜时分就该上药的秦威如今又因伤口崩裂,无人医治,痛不可当,已经失去了一战之力,只能颈间裹上厚厚纱布,满眼不甘的紧紧攥住燕锋的手,微微用力,颈间却又有红晕散开。
燕锋自然读懂了秦威眼中之意,这时,一位校尉来报,惊风寨众匪竟大开寨门,鱼贯而出,似要与他们正面厮杀
“好狂妄的山匪,未免太小看我一手调教出来的玄甲营”燕锋眼中透出一股化不开的杀意,秦威见此,心知这是北地铁血才能磨砺出的眼神,当下知道了燕锋的决心。
“秦兄放心,我一定平安的将晓晓姑娘给你带出来、玄甲营听令!”
燕锋,一跃上马,手中陌刀寒光闪烁,看着在寨门前列阵的众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自从调防这余杭郡里来,已经很久没有尝到人血的滋味了。
这些鱼肉郡民的歹人,当成为他睢阳之行的祭刀上选。
“杀!”
“杀!杀!杀!”区区三百人的玄甲营,此刻气势如炬,战意昂然,躲在众匪后面的瘦弱汉子见状,心知不妙,趁人多眼杂,悄悄退回寨内,消失不见了。
众匪见官军只有这点人手,当下也不顾事先安排,乱哄哄冲向玄甲营阵地,在他们看来,玄甲营纵然有点气势,但应该与其他官军没什么不同,一个壮汉手提狼牙棒,第一个冲到燕锋马前,高高抡起狼牙棒就要一砸而下,想要将其连人带马砸成肉酱,突然,视野不受控制,入眼天地仿佛在旋转,又看到一个健硕但已生机尽失的无头躯体,还在高高举着似曾相识的狼牙棒,“那,不是”壮汉这时才感觉颈间一凉,眼前变黑以前,他才终于反应过来,面前人的陌刀上那一抹鲜红,来自自己。
尚温的鲜血喷涌而出,将燕锋铠甲染红,感受着空气中的血腥,燕锋似又找回到了当年塞外杀敌的时候,看着张牙舞爪,狂奔而来的山匪,不由得提起陌刀,低声宣判着这些山匪的死刑;“玄甲营听令!杀!一个不留”
战场不远高处的一块山石之上,红衣人抱着怀中仍在昏迷的红蝎女子,看着下方已经变成单方面屠杀的修罗地狱,似有所思,山风呼啸,吹的红衣男子衣带飘动,似有一丝妖娆,片刻之后,战场尘埃落定,这个结果,似在男子意料之中,他鬼魅一笑,身形闪动,消失不见。
瘦弱汉子见状不好,便慌张向石室跑来,在他看来,寨主十有八九已经将石室中人杀死,他的安全还是得有寨主庇护,跌跌撞撞的他,好不容易来到石室门前,竟发现所室内人全部昏迷,寨主也不知去向,瘦弱汉子蹑手蹑脚的四下查看昏迷的众人,竟又多出一个不认识的青年男子,但是现在明显是被寨主击昏在地,当即从腰间拔出匕首,想上去补上一刀,他俯下身来,却看见一缕月光映照在墨袍女子身上,胸前衣服微张,白的耀眼。鬼使神差之际,瘦弱汉子竟色心大起,握着匕首,就去挑墨袍女子腰间的衣带,突然,胸口处一凉,瘦弱汉子低头一看,惨白的月光下,指甲如墨的纤纤五指正捏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看上去,似乎是自己的。正觉不可思议间,眼见着这颗在挣扎跳动的心脏,被一捏而碎。
海棠将手从瘦弱汉子的身体中抽出,厌恶的在其衣服上蹭了蹭,慢慢走到还在昏迷中的白煜身边,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面庞“白郎,真没想到,竟在此处遇到你,”眼中渐渐氤氲,心中酸楚涌上,忽觉气海处痛入骨髓,再一次晕倒在了白煜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