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浮玫所说自然都是真的,初次听闻自已师父和师兄逆天壮举的萧慕言,内心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息,更是不由想到,难怪这些年没人去寺里刺杀自已,有这一老一中两座大佛在,就算仙人也不敢啊!百里浮玫看到萧慕言傻呵呵的样子,食指在萧慕言额头轻轻一弹,说道:“傻了吧,是不是一直以为自已天赋异禀,无人可比啊。现在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看你以后还得不得瑟!”
听到百里浮玫的话,萧慕言立马又溜须道:“这是哪里话,别的不说,有师姐在,我可是很小就知道人外有人的。”
“德行,睡。。。。!”已经呵欠不断的百里浮玫刚要说睡觉,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来了精神,对着萧慕言说道:“对了,有件事我不问,你是不是也没打算告诉我啊?”
“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我对你就没有秘密。”萧慕言一头雾水。
“那个白衣女子是谁?”百里浮玫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啊,你说的她啊。”此刻提到她,萧慕言脑海中自然的浮现出她的一颦一笑,这个像迷一样的女人,真是琢磨不透。萧慕言心里咯噔一下,居然忘了这一茬,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不说萧慕言很聪明,就算傻子也知道不能在一个女人面前,流露出对另一个女人的任何异样,所以萧慕言无比平静的说道:“白衣疏月。”
“果然是她,他为何杀慕容撼山,你们认识?帮你?还是另有所图?”语气虽然平常,但一连三问,傻子也能听出来百里浮玫很在意。
“杀慕容撼山之前不认识,为何杀慕容撼山我也不知道,不过齐道渊说是在帮我,从结果来看的确也是帮了我,至于是否还有其他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表现出任何异样,同时实话实说,萧慕言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没有破绽。
“之前不认识,那就是说之后认识了?!”再聪明的男人,面对更聪明的女人,再小心翼翼又能怎样!
“啊,谈不上认识,就是在凤仪湖碰到了,她说要杀我,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萧慕言此刻内心一片酸楚,更加谨慎的回道。
“她要杀你?呵,还真是狂妄,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个混江湖的女人而已。”此刻,百里浮玫的眼神无比阴冷,内心更是将白衣疏月划成了死敌。往往一个优秀的女人都会把另一个也优秀的女人当做敌人,更何况这个优秀的女人还要杀萧慕言。虽已动怒,但依然不耽误抓萧慕言的马脚:“你紧张什么,她真的什么没说就走了?”
“我哪紧张了,我也很奇怪她为何要杀我,她只是说她是为了自已要杀我,与他人无关,然后就消失了。”萧慕言说的自然是实话,只是自然的隐瞒了一些不能告诉百里浮玫的话而已。
“为了她自已而杀你,还和别人无关?”百里浮玫不由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遍,说完一脸不屑的说道:“呵,我还以为她有多么了不起呢,不过是一个盲目自大又矫情极了的小女人而已。我再问一遍,真的没在说什么?”
萧慕言赶紧回道:“没有,就说了这些,然后直接彻底消失了。”
百里浮玫盯着萧慕言,阴森森的说道:“两个不认识的男女,女的先是一声不吭的杀了男人的敌人;然后,偌大的凤仪城两个人居然又不期而遇了,女的张口就说要杀这个男的,理由是为了自已杀他,然后女的就不见了。萧慕言你耳朵是不是又痒了,糊弄鬼鬼信吗?”
除了我好看吗,你是不是喜欢我之外,事实确实如此,但萧慕言打死也不敢把这两句话说出来,所以看似冤枉,实则确实委屈的萧慕言哑巴吃黄连,苦着脸无奈的说道:“真的就是这样。”
百里浮玫凌指将灯弹灭,闭上眼冷冷的说了两个字:“睡觉。”
本就疼痛难忍动不了的萧慕言,此刻更是老老实实的一动也不敢动,心中那叫一个苦不堪言,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石头是谁搬的,砸下来脚都好疼。
直到旁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萧慕言才敢转头,看到躺在身边的百里浮玫,这一刻,仿佛感觉回到了小时候。整晚被连续震撼又刨坑不断自埋的萧慕言,就这样借着月光静静的看着这个世上最亲的女人,也渐渐地睡着了。
有人睡得着,自然也有人睡不着!
躲他们俩远远的楚辞,从天黑后就一直悠闲的躺在屋顶上,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忽然狠戾的睁开,嘴里嘀咕着一个名字:“慕容擎天。。。”
楚辞嘴里的慕容擎天此刻也没有睡着,死了儿子的人自然睡不着,尤其是在苦寒的边关,独坐在空旷的没有点灯的营帐里更是寂寥。自得知慕容撼山的死讯后,已经连续好几个夜晚,慕容擎天都是彻夜喝酒,也许是酒量好,也许是武功高,一直没有醉过,喝不醉就睡不着,儿子死了当爹的自然难过,但慕容擎天却不后悔,无论是为了那个人,还是为了家族,杀伐果断的慕容擎天只是恼恨计划失败,但绝对没有想过退缩。
刚又倒了一碗酒,一个黑衣人掀开帐门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抬手行礼:“禀告家主,三公子今天中午已被送了回来,二公子让小的前来,请问您有什么指示。”送回来的自然是慕容撼山的尸体,慕容擎天瞬时仿佛老了几岁,沉默片刻后,眼神突然变得坚毅,脸上更是没有了任何悲痛之色,语气更是听不出任何息怒地平静说道:“埋了吧。等撼山入土之后,让拓城立刻回营,告诉踏海全府上下照常行事,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去吧。”
“诺!”黑衣人说完,迅速起身掀起帐门消失在夜色中。
慕容擎天的帐外并没有卫兵值守,这是自然,堂堂山海境何须他人保护。待黑衣人离开,慕容擎天轻声自语:“死了一个儿子而已。”说完右手一挥,条案上的酒壶酒杯直接化为齑粉,然后起身来到行军床前,和衣躺了上去,下一刻真的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