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视线,也从透白变得清晰。
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宽敞透亮,红木家具摆设整洁,雕花木床的四角,挂着浅色的纱幔,轻轻吹起。
原来是一场梦!
“舒儿?”
卫奕的声音在她的身侧响起。
他似乎有些被吓到了,身体也在纪云舒猛然坐起的瞬间,往后缩了缩。
纪云舒脸色苍白,小巧的唇也干涸泛白,缓缓侧过头,这才看到了卫奕。
“卫奕?”
“舒儿,你怎么了?你是做噩梦了吗?”
“这是哪儿?”她声音虚弱。
“这是哥哥的家,广渠院。”
她泛白的唇轻声念:“我怎么会在这?我……我睡了多久?”
“三天了。”
“三天?”
“嗯。”
一问一答!
纪云舒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才想起来,便问他:“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爹娘的事……”
还未说,卫奕便抢答过来。
脸色有些难过,忍着眼眶的泪:“爹娘已经下葬了,傅叔说,后面的事他去打点,我想来找舒儿你,哥哥就带我过来了,舒儿,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
“你不要生病啊,舒儿,你不能生病。”卫奕一脸紧张。
纪云舒伸手握住他抖颤的双臂,摇头“我没有生病,卫奕,你别害怕。”
“嗯。”他点着头,皱了皱鼻子,又酸了起来。
纪云舒摸了摸他的脑袋,掀开被子,拖着有些疲惫沉重的身子下了床。
脚步如同沾了胶水一般,缓缓的朝着梳妆台走去,直到镜子里,印出自己瘦小的身子时才停了下来。
一席白色的绸缎对襟衫,两袖宽袍附在身侧,裙摆落在脚踝处,将她纤细有料的身材衬托得淋淋尽致。
而那面泛黄的铜镜里,却依旧印出了她那张苍白的脸,和左脸上,那道暗红色的长疤。
从颧骨延伸到下颌,清晰可见,尽管没有皮肉外翻,没有狰狞可憎,但还是将这张原本精致的脸蛋衬得有几分丑陋之色。
三天时间,这道疤,上了药,一点儿也不疼,而且还结了一层暗红色的痂。
而她的反应,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过,毁了容,对她来说,像是一件很淡然的事情。
她抬着手,轻轻的摸着脸上这道疤,嘴角竟牵起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