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记不清他什么表情了,反正她就是很痛快,大臭屁哥哥居然连这个词什么来历都不知道就乱用,这就叫望文生义。
哼!
第二天醒来,心情超级好的崔绿真起了个大早,用香喷喷的洗发香波和香皂洗头洗澡,将整个人洗得香喷喷的,换上她最喜欢的绿色棉布裙,穿上黑色系带皮鞋,一头黑亮的秀发扎成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前,戴上珍藏了十年的珍珠项链和手串……嗯,那就是一只漂亮优雅的,“珠光宝气”的小地精啦!
这可不是她自封,奶奶和妈妈也是这么说的哟,她们都说她适合戴珍珠,就像珍珠堆里养出来的仙女儿似的。
不过,崔老太很疑惑,孙女前脚刚出门,她后脚就问黄柔:“绿真这是上哪儿去?”
黄柔满不在意的看着书,甚至,翻了一夜书才道:“跟小峻去干啥吧,昨晚听他们嘀嘀咕咕呢。”
小峻啊……崔老太叹口气,有点欣慰,又有点担心,试探着问:“他们俩,关系还挺好?”
“可不嘛,好得都快穿一条裤子了。”于是,笑着把当年胡峻把幺妹写进作文的事说了,她当时可是笑了好久的,现在想起来依然让她忍俊不禁。
老太太也被逗笑了,可笑着笑着吧,她又担心:孙女穿这么美,是不是……怎么感觉有点像要去约会?还是……
现在的风气虽然开放了很多,男女青年一起出门也算常事,处对象也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了,可幺妹这才几岁啊……当然,她可是全牛屎沟最护短的老太太,绝对不会觉着是自家孙女怎样,她只相信一定是小峻给了她错误的暗示或者表达。
毕竟,幺妹这孩子心地善良,又是个实心眼,估计是不忍他失望,这才半推半就答应赴约的。
老太太的心,瞬间纠结成一个个解不开的疙瘩。
黄柔又看了几页书,见婆婆还在跟前站着,一言不发……甚至老手还把肚子前的围裙拧成疙瘩。
“娘怎么了?”
崔老太“唉”一声,不知道是答应她,还是叹气。
“哎呀娘,到底怎么了?有事你就说呗。”
老太太一咬牙,一跺脚,见刘惠那大嘴巴不在,这才小声道:“你说,幺妹和小峻是不是在约……约……那个哎呀,就是你们年轻人说的。”
黄柔一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噗嗤”一声乐了,“娘你想啥呢,他们才多大,不可能的。”
“再说了,他俩就跟兄妹似的,绝对不可能。”
反正,这俩人看彼此的眼神里都没有任何的男女意思,甚至没有任何兄妹之情外的“杂念”。这事她背地里跟丈夫讨论过,都一致觉着胡雪峰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见她不信,更不在意,老太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里依然不放心,每半小时就得出一趟门眺望,看他们回来没。
胡峻依然是白衬衫解放裤,看见她骨肉均匀的手腕上多了一串珍珠手串,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手串还在呢?”
幺妹得意的晃了晃手臂,“那当然。”我可是一只非常爱惜物件儿的小地精。
胡峻轻咳一声,看来小丫头是真喜欢珍珠物件儿,他真想拍自己两巴掌,去年跟着师傅师兄去海南公干的时候明明给她带了一袋珍珠的,可忙着忙着就给忘了,要不是现在看见,他都让那袋珍珠放宿舍里吃灰了。
当时师兄还打趣他是不是给哪个意中人带的,他说是邻居妹妹,他们都不信呢。
“走吧。”幺妹熟门熟路坐上自行车后座,但今天穿裙子,她是斜坐的,为了稳住重心,她双手自然而然搂到他腰上。
胡峻怔了怔,这种感觉挺陌生的,他的自行车已经好几年没载过人了。
自从修通人民广场后,从他们家到市区更近了,骑车只需要十五六分钟,到大光明电影院的时候还挺早,上一场还没结束呢。
当然,看《庐山恋》的都是年轻男女,有几个男青年一起的,也有几个女青年羞答答一起的,也不乏他们这样一男一女的。可其他“对”的神情都不怎么自然,他们算是最落落大方的“一对儿”。
也就是这时候,胡峻才知道他们看的居然是《庐山恋》。他在派出所可是知道这部电影大名的,因为有青年因为看了这个,偷偷去私人报刊倒卖点买女主泳装照被抓的。
那可是妥妥的流氓行径!
当然,他的师傅不是那么古板的人,但凡认错态度好的青年,都是教育一通就放回去了。
现在,身为一名准人民警察,他居然被她骗来看?
小丫头片子,难怪昨天不让他看电影名字呢!
他笑得无可奈何,来都来了,还能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