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就是夏晓明的妈妈啊。”
女团长一脸莫名其妙,“夏晓明又是谁?”
“不就是唱《南泥湾》贼好听那小伙子嘛,您不就是来找他的吗?”卫娜与有荣焉,本来以为被春月抢了风头,没想到啊,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
女团长想起来了,那破锣嗓子……也叫“贼好听”?
她可真是一脸便秘的表情,忍了忍,才把笑意压下去,轻咳一声,“我是来找你们班胡菲小朋友的,就领舞那个小朋友。”
卫娜的脸,仿佛干涸的土地,肉眼可见的裂开几条大缝,黑黑的内里瞬时间暴露出来,尖叫:“你说啥?”
女团长皱了皱眉,毫不掩饰的揉了揉被她刺疼的耳朵,“我找胡菲。”
“胡菲不在。”
“她回家了吗?”
“我咋知道,我是老师,又不是她屁股后头的跟屁虫!谁都来问我学生在哪儿,我他妈是保姆吗?”
廖心萍怎么说也是一个军区文工团的团长,手里管着几百号俊男靓女,就是能跟她说上话的都是肩上两颗星起步的,她一个小小的幼儿园教师算哪根葱?她当即就把脸一板,“同志,请你注意说话的语气和用词,你这样的‘素质’不禁让我怀疑,你是否能够为人师表,是否能够教书育人!”
卫娜蛮横惯了,张张嘴想喷回去,可看到对方肩章上的四颗星,得,她在人面前算啥?她屁都不算!
廖心萍静静地看着她,看得她脸色讪讪,再也不敢废话。
当然,她也记下了这女人的名字,明儿得跟校长提提,这学校怎么说也是个区级事业单位,怎么啥香的臭的都往里搂?就这么缺人吗?
而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找胡菲。
上完厕所肚子空了一半的小地精,舒服的叹口气,厕所真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啊,没有之一!
她们刚到家,黄柔也到了。春晖最信任四婶,把姚文白问春月愿不愿意去文工团的事说了,整个人高兴得像踩在棉花上,比自己“中奖”还开心,还兴奋!
“我妹要去文工团唱歌啦,以后就是歌星啦!”
她的好妹妹呀,终于不用再像上辈子一样早早辍学打工啦!
黄柔也意外极了,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春月这样的“特长”几乎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要能好好培养,不止唱歌那么简单,说不定还是大艺术家呢,《口技》仅用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就能描绘出千奇百怪、层次跌出的市井画面,那是何等的壮观,何等的出彩!
“四婶你觉着我妹能去吗?”
黄柔没说话,而是抚了抚春月的肩膀,“你想去吗?”
春月其实到现在都还迷糊着呢,她没觉着自己有多厉害,不过是比别人爱“制造”声音而已,甚至,很多时候家里人都说她“不务正业”“吊儿郎当”……更过分的是隔壁杨老太,还说她流里流气,长大肯定是个女流氓!
她认真的想了想,“我去了能不读这么多书吗?”
她最怕上学了,虽然她成绩也不差,可天天啃课本她就是不喜欢,她总觉着有那么多时间怎么不去山上多学几种声音呐?把时间花在自己更喜欢的事情上它不香吗?
“文化课应该会减少很多,主要还是以声乐、形体练习为主吧。”黄柔也不大清楚,估摸着说。
“那行,我去。”
众人:“……”
幺妹歪着脑袋,忽然悄咪咪的笑起来,她春月姐姐把进文工团当成是逃学呢!
因为这事非同小可,黄柔明天上午正好没课,就赶紧带她们回牛屎沟了。
跟她预料的一样,崔家人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懵的,最不信的非王二妹莫属,她一再的确认,人家大领导问的真的是她家春月,而不是春晖吗?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也有厚薄软硬之分呐,春月没春晖懂事,没春晖果断有主见,也没春晖的能说会道,她下意识觉着这样的机会更应该是眷顾春晖才对。
别人还没说啥,春晖生气了,义正言辞的反驳道:“妈你说什么呢,我哪有春月那么会唱歌,她以后可是要当歌星的!”你这么想,不是寒了春月的心吗?
“真能当歌星?”刘惠插嘴道:“要是周旋那样的大歌星,那可不就有花不完的钱,吃不完的好东西啦?”
“瞧你那德行,尽惦记吃的,进了文工团那可是军籍,以后退伍也能像顾学章那样分房分工作。”崔建国毫不掩饰自己对老婆的鄙视。
“那跟当兵有啥区别,女娃娃家也太苦了吧。”崔建党终究是心疼闺女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