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十万块,给胡峥存着不好吗?就拿去买几张股票认购书,她跟丈夫哭闹了好几天,被他骂鼠目寸光不算,还差点动手了。
她现在已经彻底明白,胡雪峰是靠不住的,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胡峥,帮着胡峥尽量多争取一点家产,哪怕是一分钱的,以后也有她的份。
而代丽芳呢?小姐脾气,没啥能力还瞎讲究,她父母也只是普通职工,关键还在省城,她要嫁过来就是远嫁,还不得由着她拿捏?
只能说,刘老太糊涂了一辈子,在这件事上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胡雪峰手里到底有多少钱,或者多少资产,他是不会说的,可她们估计,怎么也不会比顾家少太多,两家人要是强强联手,以后小峥还不得被胡峻压得死死的?
未雨绸缪,就从破坏“强强联手”开始。
当然,一心只想赚钱的崔绿真,是不会知道她跟胡峻和谐兄妹关系下的暗流涌动的。她只知道,初三那天,因为代丽芳还是不愿走,又有刘珍在一旁煽风点火帮腔,胡峻干脆收拾行囊上北京去了。
于是,胡雪峰放出话去,没几天外头的风向又变了,胡峻这位省城来的“对象”压根不是对象,而是他姨妈家表姐。
“看吧,我就说吧,胡峻眼角都不多看她一眼的,怎么可能是处对象。”刘惠一面扫地,一面说起胡家的事。
“高玉强你可不能再胡说了啊,幸好是亲表姐弟,要是平常姑娘,还不得弄坏名声?”
高玉强不懂这些,他只安心做一个八卦的搬运工,知道自己搬运错了,嘿嘿笑着跑后院找姐姐去。
“姐,我又听说了,那个女的不是胡峻哥哥的对象,是他表姐……姐你咋了?”
幺妹怀里捧着一团洁白,眼里盈满泪水,“闹闹死了。”
“啥那只小臭鸟”高玉强难以置信,他有段时间没来小姨家了,只前段时间听说闹闹老了不爱动。
走近一看,原本耀武扬威的头颅已经软软的歪靠在姐姐手里,它头上最宝贵的凤翎干枯了,几乎脱落一光。
“真……真死了……臭鸟,怎么就……呜呜呜……”臭小子张大嘴巴,那泪珠子就跟雨点子似的,唰唰唰的掉,哭死了。
幺妹本来是很难过的,可有个比她还难过的哭得快喘不过气的家伙在旁边,她的心情似乎得到缓解了,还反过来安慰他:“别哭了,闹闹是上天上享福去了,下辈子……”
“下辈子要让它投胎做人,跟我当兄弟。”
幺妹嘴唇蠕动,本来还想说下辈子还做凤头鹦鹉,飞来他们家呢。
高玉强忽然收了哭声,揩了把眼泪:“不行,不能让它做人,做人也会死。”
啥?
幺妹一愣,“那做啥不会死,生老病死本就是所有生命体的自然规律,不会死的就只有时间。”
“唐僧啊,唐僧就不会死,吃了他的肉也不会死!”
幺妹:“……”
于是,本来对闹闹的死还挺伤感的,现在忽然演变成到底什么东西不会死,什么东西是永恒的科学话题,知识储量和文化程度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仿佛中世纪辩论的欧洲人,一个科学派,一个神学派……谁也没法说服对方,只好找其他孩子来评理,演变成两拨人的辩论。
最终还是春晖提醒他们,该给闹闹下葬了。
小地精在院里东南角给它找了快绝妙的风水宝地,挖个小坑,好生安葬了闹闹,甚至还超有仪式感的给它竖了块墓碑。
她双手合十,学着奶奶非常虔诚的说:“闹闹呀闹闹,谢谢你陪我长大,如果有来世,希望你还能做一只自由自在的凤头鹦鹉。”
忽然,小彩鱼“呀”一声叫起来,“姐,姐,这是啥?”
大家顺着手指看过去,只见原本青葱翠绿的草地上,忽然高出小小一个土包,土包表面还是裂开的,仿佛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高玉强一个箭步冲过去,趴地下往里看,眼睛恨不能穿透图层裂缝,“里头有啥呀?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是不是埋了啥宝贝?”
说着,顿时眼睛一亮,撸起袖子,两只爪爪撒开刨。
幺妹想要阻挡已经来不及了,她前几天已经探测到,她们家院里将要冒出一根嫩绿的小臂那么粗的树芽,而且她还知道是啥。
“咦……这是红薯还是萝卜?咋是黄色的?”
“喔……好困,什么东西好亮……呜呜呜呜眼睛睁不开呀……”一把稚嫩的孩童声音,只有幺妹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