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子一连给母亲磕了三个头,心里直道对不住老母亲。
儿子失而复得,忠勇侯夫人心疼得很,哪里舍得,连忙是将他扶起来,然后拿着帕子擦眼泪:“别磕了,你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母亲还以为你真的要抛下我们走了。。。。。。”
她就一个儿子啊,若是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哪里能,都是那容世子小题大做,我是被乡亲给救了,只是后来大雪封山,我又受了伤出不来。”
程世子劝着自己母亲,但想了想,又觉得不能说得太轻松,于是又补充道,“不过受伤也挺严重的,养了不短时间才好。”
忠勇侯夫人心里担心得不得了:“日后勿要做这等危险的事情。”
程世子一笑:“母亲说哪里话,陛下有令,我等为陛下为朝堂为百姓做事,自然是舍身舍命,不畏生死,便是真的有那么一日,母亲也不必为我难过。”
忠勇侯夫人气得眼泪都止住了,但又不能说他说的不对,就是自己气得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生儿子,果然是来气人的。
这一句句的,就知道戳她心肝肺。
程世子见她像是受到巨大的打击,又是劝她:“母亲何必如此,父亲不也是这般过来的,便是祖父,当年也曾跟随圣武帝与陛下平定天下,也不知道有多少次出生入死,这才的战功封侯。”
“便是外祖家,不也是如此。”
忠勇侯夫人自然是知道是如此,可她只是一个母亲,不求儿子能挣得多少功绩,只求他平平安安,哪怕是一生平庸。
忠勇侯夫人伸手按了按额头,然后道:“你那个外室,我已经让她进了府,安置在落霞苑,那孩子也与他母亲住在一起。”
程世子点了点头,问母亲:“我听容世子所言,她又有孕了,如今如何?”
忠勇侯夫人静静地看着这个儿子,见他说起那母子三人也不是很担心很着急一般,瞧着感情似乎也平平。
若是换做别家的儿郎,回来那不得急吼吼地找媳妇儿女,她家这个就很奇怪,不说现在,便是以前说想娶云翘为妻的时候,固然坚持,但也不见他似乎有多深的感情。
“挺好的,你让容国公府帮了忙将人接了过去,我倒是不曾将她如何了,后来也如了容国公府所愿,让她进了咱们家的大门,之后便一直在落霞苑中养胎。”
“她倒是乖顺。”
程世子道:“她确实是挺乖顺的,但凡是我说的,她是没有一样不同意,平日里只需稍稍给些宠爱,她便死心塌地地愿意跟着我,我听说她还愿意为我死呢。”
忠勇侯夫人瞪了他一眼:“哪里能为你死,那都是演的。”
程世子心道,我知道是演的,若不是她怀着孩子怕搞出事来,这一场戏哪里能让您知道,这都是演给您看的。
“便是如此,她知晓我出事了,还愿意为我守着。”程世子叹了口气,“是我对不住她啊。”
“有什么对不住的,若是你真的出了事,她那两个孩子便是你唯二留下的血脉了,我们还能亏待了如何,便是她守着,可也不是进了咱们忠勇侯府的大门,日后有的是她的福气。”
“这倒是未必,您都说了,那两个孩子到底是她生的,便是她不进忠勇侯府另嫁他人,日后这两个孩子还能真的不认她不管她不成?该享福的还是享福。”
忠勇侯夫人被儿子这些话噎得险些喘不过起来:“你说的什么胡话,还不是你自己糊涂惹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