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转了转手中的檀木佛珠,心里有些复杂,虽然顾悠跟着夙烨王子离开东明的时候,她已经料到了顾悠可能陷入那样的境地,但是真真实实听到这个消息,却不知该高兴还是叹息。
“怎么了?”容辞伸手握着她的手,问她,“是哪里不舒服吗?”
相处久了,他也将她的情绪看得明明白白,知道她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什么时候想跟他闹点小脾气让他哄一哄。
谢宜笑摇头:“没事,我只是有些唏嘘,顾悠这一生,似乎都是被她自己作没了。”
怀南王与顾悠之间大约是相辅相成的,怀南王借得顾悠的运势,权势滔天,从此庇护着顾悠,让顾悠随心所欲,一切存在于他们之间的阻碍都在抬手之间灰飞烟灭。
可一旦顾悠的运势不在了,一切就变得不同了,他们二人虽然也能化险为夷,能保住性命,但是屡屡倒霉,损失不小。
怀南王没有那滔天的权势,想要自保都要断个腿,顾悠没有怀南王的庇佑,也只能落入别人的手里。
容辞捏了捏她的手,她的手看着纤细,但是骨架小,有些肉肉的,就跟她整个人一样,手感极好,良久,他笑了:“夫人啊,别管什么赵悠顾悠了,只要是不威胁到咱们的日子就好了。”
谢宜笑闻言一笑:“那就不想了,我就和我家夫君好好过日子好了。”
怀南王从祭天台滚下来断了腿的事情很快也在帝城之中传开了,当时也引发了一阵议论。
“那定然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是昭明太子与诸位先人对他的惩戒。”
“怀南王这一次大错特错。”
“听说他腿断了,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能坐在椅子上。”
“真的断了吗?”
“千真万确,听说御医亲自诊断的,除非是找到那位活死人肉白骨的薛神医,否则是没得治了。”
“可怜啊可怜,安安稳稳地做他的王爷不好吗?非要去争那个位置,这也是活该。”
消息传着传着,许多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尤其是那一直倚靠着怀南王府的北亭侯府。
北亭侯忧心忡忡,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样下去定然是不行的,怀南王若是断了腿,日后这怀南王府肯定是要废了,而且怀南王有谋反之心被揭露,势力也被清理了不少,这将来定然是起不来了。”
“那怎么办?”北亭侯夫人也担心,心里也很是后悔,“早知道当初就该同意了景阳侯府的亲事,让明珠嫁过去,若是两家成了姻亲,那景阳侯府将来也能拉我们一把。”
北亭侯夫人之前还能为自己的女儿的将来考虑一二,可事到如今,若是牺牲一个女儿换取北亭侯府继续富贵,她也是恨不得立刻将女儿嫁过去。
北亭侯想了想,想起一个人来,突然道:“嫁不成景阳侯府,那秦国公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