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来她就气闷,先皇后去世也已经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偏偏老皇帝对她用情至深,就是不肯再册立新后,以至于让她当了这么多年的贵妃。
“姑母,您别生气了,先皇后反正都死了,您跟一个死人较什么劲呢?不册立皇后更好呢,万一陛下册的皇后不是您……”
二皇子妃还未说完,贵妃已经袖子一甩将她手中的茶杯挥到了地上,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说什么!你懂什么,整个后宫只有我的位份最高,若是真的册立皇后,那也肯定是我当皇后!陛下不可能册立旁人,你什么都不知道胡说八道什么!”
“姑母,我……”
二皇子妃傻了,除了自己的儿子,贵妃最疼爱的就是她这个侄女儿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像这样训斥过她呢!
敖子庆赶紧拽着自家傻呆呆的媳妇儿跪了下去,说了好多好听的话才终于把贵妃的怒气给平息了。二皇子妃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了,直到母子二人又提起了谢慧婷的事她才又重新竖起了耳朵。
“那个谢慧婷真是个没脑子的!居然当着陛下的面挑拨本宫和那贱人的关系,陛下没将她治罪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居然还敢再去攻击宁安郡主,真是个傻到冒泡的!”
贵妃恨得牙痒痒,若说她最恨的人是妨碍自己当皇后的先皇后,那么其次就是柳盼仪,再其次就是云舒了。云舒婆媳二人还真是有能耐,居然能上榜到她最厌恶的人里边,也是令人佩服了。
现在说谢慧婷傻了,也不知道刚才究竟是谁跟着她一起演戏,企图将柳盼仪和云舒给拉下水的。二皇子妃心中腹诽了一句。
敖子庆却是叹息了一声:“只是可惜了,若是让她当了我的侧妃……”
“你说什么?!可惜?可惜!”二皇子妃顿时炸毛了,惊得贵妃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心再次急剧地跳了起来。
“你闹腾什么!这不是没当成吗?”敖子庆紧蹙眉头,这么多年了别说一个侧妃了,他甚至连个通房都没了,要不是顾念着二皇子妃从小对自己的情意,他能做出这么大的忍让吗?
现在好不容易能接个侧妃进府,偏偏事情还没一撇呢就被别人给搅黄了,这就好比他裤子都脱了,正准备洞房呢,却告诉他新娘子还没影儿!
天底下最坑的事也莫过于此了。
可二皇子妃却不这样想啊,她没看到整个二皇子府没有别的女人,只看到了敖子庆对那谢慧婷念念不忘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枉我这么多年对你情真意切,你为了一个谢慧婷居然如此念念不忘!你什么时候对我念念不忘过啊,呜呜,你这个薄情的负心汉,我怎么这么命苦,居然就嫁了你了,呜呜,我好命苦啊!”
二皇子妃的哭声在整个大殿里回荡,吵得贵妃头皮发麻,差点儿就从椅子里栽了下去。
敖子庆就更别提了,他不怕刀锋剑雨,也不怕上阵杀敌,最怕的就是自家媳妇儿的眼泪了。而且这女人能一路哭个三天三夜,真是让人头疼。
“别哭了,我这可惜不是那个可惜,我就是觉得能省钱的事现在不行了,只能再破费自己的钱袋了,所以才可惜的。哎呀呀,我不是为了省钱才娶侧妃的,我这不是,这不是想要把钱都省下来好给你和孩子们用吗?你说咱俩成亲这么多年,生了也三四个孩子了,这不是处处都需要花钱吗?我当然得为你们考虑了啊!”
敖子庆凭着自己出色卓绝的口才终于将二皇子妃的眼泪给说回去了,这么一闹他和贵妃谁也不敢当着二皇子妃的面说事了,赶紧让宫女们进来伺候着她去旁边的小花厅里休息了。
贵妃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总算是把她的哭声给止住了,若是让你父皇听见了,只怕又要惹得他不快了。”
敖子庆心里也明白,老皇帝本就对自己不怎么满意,再加上有儒雅的三皇子敖子庾比着,有端庄大方的三皇子妃在旁边,他们两口子就更显得不着调了。
贵妃有些歉疚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啊,都是母妃的过错,当初想着你跟她是青梅竹马,再加上有你舅舅一家的全力支持,你以后的路能好走一些。却没想到,母妃给你挑的这个媳妇儿除了能生养之外,也就没什么别的优点了。眼看着你身边连个伺候的女人都没有,母妃这次好不容易说动了你舅舅舅母一同劝着她,让那个谢慧婷进门,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这样的事。哎,都是为娘的不好啊,当初若是没让你娶了她,或许现在……”
或许现在他就能逍遥自在地过着神仙一般的好日子了。
敖子庆光是这么想了想就觉得心头一阵酸痛,他轻轻地蹙起了眉头,表情有些不自在。
这样的表情看在贵妃的眼里便是对自己说的话的一种肯定,便轻声试探道:“儿啊,虽然谢慧婷不中用了,不过刚才宫宴上我特意往那边瞧了瞧,还有好几个官员家有不错的闺女呢!要不,母妃再帮你张罗张罗?总归是能给你挑中一个可心人儿的。”
敖子庆心中一跳,显然是有些动心了。不过眼前突然闪过二皇子妃梨花带雨的容颜,他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摇了摇头叹息道:“母妃,我看这件事便这样算了吧!那几个官员我还是用银子给打发了吧!其实这些天我也仔细想了想,若是真的将谢慧婷纳为侧妃,那别人的女儿又怎么办?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有了第二个便有第三个,我还只是个尚未封王的皇子,府中便有这么多的女人,父皇知道了定然会震怒的。”
顿了顿,敖子庆又道:“再者了,谢家忠诚与我,他家的女儿便成了侧妃。旁人也忠诚与我,我岂不是也要许个侧妃给他们?可侧妃只有两个,哪里分的过来?若是他们因此而心存怨怼和对谢家人的嫉恨而转头投靠了三弟那边,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如此一来,还不如直接用银子打发了,虽然有些破费,不过却能个个兼顾,亦不会厚此薄彼,这样可是一劳永逸没有后患的啊!”
贵妃想了想,觉得儿子分析得十分有道理,连声夸赞了好久,还直说自己老了,没他想得周到。
敖子庆谦逊地笑了笑,终于放下心来,这下不用担心会看到二皇子妃的哭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