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觐然在家等了足足一小时,说好了有急事来找的人却依旧没影。他终于忍不住发信息过去。
“你几点过来?”
本来是宋栀在他这儿等人送钥匙过来,现在却变成了宋栀在等他。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宋栀原本订在过完圣诞才和克雷泽一起回国,今儿却突然给他打电话,说她人已经在首都机场了。他去接的时候就看见她独自一人坐星巴克那儿喝咖啡。准确来说也没在喝咖啡,面前那份咖啡早凉透了,她还不动声色低着头。
再环顾四周,并没有克雷泽陪伴左右。
提前回国,没带克雷泽,又是这样一副黯然神伤的神色。再联想之前宋姐说的订婚取消一事。陆觐然大概猜到了三四分,所以朝宋栀走去时,更装作一派全无其事。
宋栀在国内有几处置产,其余的放租坐等升值,只空出一套,宋栀一般都是春节回来住一个月。房子的钥匙在负责打扫她那套房子的保洁公司那儿放着。
因为她这次是提前回来,事先也没和保洁公司打招呼,本来陆觐然接到她之后是要直接去保洁公司取钥匙的,钟有时那家伙却临时说有急事找。那索性先领宋栀来他这儿,让保洁公司把钥匙送上门。
反正宋栀的房子就在他这栋的22楼,也算方便。不过如今想来,当年自己也是幼稚得可以,还特意买了宋栀同楼的这个单位,可能当时是想着就算不能挽回也要好好地膈应她一下吧……
若是被钟有时那家伙知道了他也有那么幼稚的意面,会如何夸张地嘲笑他?陆觐然都不忍心去想。
当然这时候陆觐然的手机适时响起,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钟有时回过来的消息:“啊!忘了跟你说,我的事已经解决了,就不过去找你了。”
他是被放鸽子了么?
陆觐然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还有点反应不及。
宋栀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瞄到一眼他手机的微信界面——小骗子?
“谁啊?”取这么个备注名……
陆觐然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这备注,语气不怎么好:“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骗子。”
宋栀也没再追问。这是起码的教养,就好比她刚才在洗手间里和克雷泽通话,一时不慎吵大了声,虽然她赶紧把水龙头打开借以掩盖,但她敢肯定,外头的陆觐然肯定听见了什么。
只是就算听见了,他也不会问。
簋街的某处热闹小店里,钟有时刚回完消息就把手机往桌边一搁,真跟没事人似的,这就要找服务生要起子开啤酒。
秦子彧却按住了她的手,“吃完了咱早点回去休息,酒也别喝了,你可是明儿一大早就要开工的人。”
还不等钟有时回答,老秦已经对刚被钟有时召唤过来的服务生说:“这些酒都帮我退了。”
钟有时看着服务生把酒一瓶瓶地拎走,只觉沮丧。也不知是因为酒就这么没了,还是因为男人就这么没了……
不对,那男人本就不属于她,她有什么资格沮丧?
钟有时笑笑。
可就算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依旧管不住脑子,这一整晚都睡睡醒醒不得安生,脑子里乱得如麻。
隔天醒来,顶着俩黑眼圈上妆,遮瑕盖了一层又一层,好歹是遮住了满脸的郁气。
扭头瞅一眼床上的秦子彧——老秦还在抱着笔记本电脑码字,俩黑眼圈比她都重。
钟有时出门前见她还抱着电脑姿势不变,忍不住催她:“你怎么还不睡?”
“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着。”秦子彧也是相当无奈,“老钟,你说我再这样下去会不会猝死啊?”
钟有时坚定地点头。
可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做不做的到则是另一回事。钟有时除了能说“赶紧的,睡吧,啊?”也别无他法。
就像老秦昨晚除了能说“吃完了咱早点回去休息,酒也别喝了,你可是明儿一大早就要开工的人。”还能说什么?
难不成非要揪着她的耳朵告诉她——
对谁动心不行,你非得对陆觐然?是不是疯了?醒醒吧!
可能真的一事不顺便诸事不顺,录制第二天,她就和vivi产生了不可调和的分歧。